十三恭敬道:“是”
齊盛海在門口候着,不時往裡張望幾眼,見龍影衛彙報事情時,衛青沒有出來,暗自心驚,陛下是要将公主也拉入其中了嗎?
這會兒見他們似乎已經談完了事,趕緊叫宮女們将小廚房裡溫着的菜端進來。
十三聽完泰安帝的吩咐就默默的站到了衛青身後。
弄得衛青還有些不太習慣。
宮女們陸續将晚膳端了進來,香氣彌漫。
齊盛海站在殿門用銀針試着每一道菜裡的毒,見銀針未變黑,才讓菜端進去,裡面一個試菜太監跪在地上試菜。
見試菜太監無恙後,齊盛海恭敬道:“陛下、公主用膳吧”
衛青朝着食案走去。
泰安帝對着十三道:“十三也來”
十三恭敬道:“是”
衛青訝然的看了十三一眼,父皇居然對他如此寵信嗎?
十三面上倒是不見半點受寵若驚,似是習以為常。
衛青更驚訝了,瞟了十三好幾眼。
“公主是不認識屬下了嗎?”,十三突然道。
尴尬,幹咳了幾聲,她道:“認識認識”
因着泰安帝病未好全,食案上都是些清淡的飲食。
衛青喝了一口碗裡的粥,頓時覺得胃裡暖烘烘的,舒服極了。
“沅沅前幾日不是還嚷着要去泡溫泉嗎?怎的現在還未去?”,泰安帝問道。
“這個不急,先将賬本的事處理好了再說”
“去個個把日耽誤不了什麼,沅沅想去便去”,泰安帝笑道。
“知道啦”
用完膳,衛青起身準備回永福宮,臨走前不放心叮囑道:“父皇多仔細下身體,别太勞累,也别輕易氣着自個,父皇還有我呢”
泰安帝感覺心中一陣暖意,還未說話臉上便浮起了笑意:“好,朕聽沅沅的”
看着衛青朝外走去,身影逐漸消失在黑暗中,隻餘前方領路的太監提着燈籠的點點星光。
“陛下不是不想将福甯公主牽扯進來嗎?”,齊盛海立在一旁,輕聲問道。
聞言,泰安帝緩緩道:“朕原一直是如此想的,可今日聽了她一番見解,反倒是覺得朕一味的将她護在羽翼下,是埋沒了她”
說着歎了口氣,又道:“再者,朕這身體也不知還能撐幾年,太子年幼,皇後那性子擔不起事,若是……若是沅沅能立起來,倒能替朕護着他們”
聽着泰安帝話裡有些萎靡的語氣,齊盛海眼眶微紅:“陛下定能長命百歲的,有公主殿下分憂,陛下也能輕松一些”
泰安帝聞言笑道:“生老病死,本就是自然規律,長命百歲朕是不求了,不過朕還是期望能撐到沅沅大婚,至少讓朕看見也有人護着她”
“定能如此”,齊盛海堅定道。
另一邊。
衛青踩着青石磚緩步往前走,周遭異常安靜,隻除了偶爾經過巡邏的禁軍們铠甲摩擦的聲音。
春來、墨香緊跟在衛青身後,順安在前方提燈,刑淵、十三分别立在兩側跟着。
紫色木牌早已被十三收進了懷中。
因着十三面容與賭坊的不一緻,刑淵沒認出這是上次賭坊抓着衛青的人,還很是好奇,怎麼又多了一個侍衛,以為是陛下賜的。
春來、墨香也十分好奇,頻頻看了十三好幾眼。
衛青解釋道:“父皇擔心我安全,遂又派了個侍衛保護我”
春來、墨香聞言點了點頭。
回到永福宮,衛青将春來、墨香支開,湊近十三跟前,悄聲問道:“鎮國公妾室孫氏身邊,你們有暗探嗎?”
十三點了點頭:“她的貼身嬷嬷何嬷嬷是我們的暗探”
居然還是貼身嬷嬷,這下更好辦了,衛青忍不住笑了笑:“那就好”
“陛下讓屬下跟着你,公主覺得屬下以什麼身份跟着您合适呢?”,十三問道。
什麼身份?侍衛就可以
不對……她突然想到他在賭坊喚自己順安公公……
此仇不報非女子也。
衛青假裝思考片刻,緩緩道:“太監吧”
十三頓時噎住,有史以來第一次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瞧見他這表情,衛青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心中暗爽,讓他說她弱,讓他叫她公公,該!
笑完了,衛青揉了揉臉部的肌肉,一臉無畏道:“如何?可以嗎?”
十三一字一句道:“當然,望公主容屬下回營地裡準備準備”
她總覺得他這話裡有股咬牙切齒的味道,不過又如何,誰讓他先的?
衛青笑道:“去吧,記得換個俊俏的臉,我瞧着舒心”
十三繼續一字一句道:“屬下謹遵公主之命”
說完便離去,正逢春來過來禀告浴湯已經備好。
“公主不是說他是陛下新派的侍衛,怎麼這會兒走了?”,春來好奇道。
衛青打着哈哈道:“就是護着回宮的這段路程”
春來還是一臉懵,不知道這段走了無數次的路,陛下為何突然派侍衛保護,難道是今晚天色更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