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抖落着身上的花瓣。
十三站在一旁,伸手将衛青頭上的幾朵花瓣拿了下來,離開之迹,與衛青的耳朵擦肩而過,衛青擡頭,四目相對,十三有些不自在的轉過了頭。
衛青也有些不自在,自從上次不小心踩空,好似就有什麼不太一樣了。
兩人雙雙無言。
葉絲韻瞧了瞧天色:“咱們不若回去了吧,這天看着像是要下雪了”
衛青回過神:“回去吧,你哥還在那等着呢,也沒個手爐,别凍傻了,舊傷未好又添新傷”
“表妹說得極是,山上寒氣更重,一直吹着是不好”,說着,林懷舟站了起來。
春來、墨香聞言将桌上的盤子茶壺等收好。
衛青也站了起來,一瞬間感覺小腿很疼,一時間受力不穩,往一邊倒去,腳踝處傳來一陣刺痛,忍不住輕呼一聲,眼底被痛得湧出淚意。
林懷舟見狀想扶,奈何坐在了衛青對面,中間隔了個桌子,沒扶上。
隻有十三一直立在一旁,見狀伸手立馬将衛青扶了起來,拖着她的小臂,用了用力想讓她站穩,可見她面色極是難看,眼底還有淚意。
出聲問道,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柔和:“這是怎麼了,小腿很疼嗎?”
衛青聲音顫抖的回道:“腳……腳崴了,好疼”
林懷舟一個跨步過來,滿臉焦急,本想看看傷勢。
春來趕緊攔下道:“林公子,男女袖手不親,還望林公子注意”
林懷舟停下:“是我莽撞了,還請表妹勿怪”
衛青靠着十三,忍者痛意道:“無事,表哥也是擔心我”
“不若我去請個轎子過來吧,表妹這樣定是不能走了”
靈隐寺來來往往的有人專坐此等生意,有些夫人小姐上山走累了,便會請個轎子下去。
十三從他說話開始,心理便一陣不舒服,一路過來已是忍到極點,鬼使神差的插嘴道:“林公子不用請轎子,我可以背着公……小姐下山”
林懷舟見十三一身侍衛服,不認同道:“你是男子,表妹是女子,如此怕是不妥”
隻聽十三滿臉理所當然的回道:“我是個太監,說起來也不算是男子,林公子不必過多擔心”
衛青有一瞬間忘了腳踝的痛意,擡頭看着一臉正經的十三,嘴角微微勾起有些想笑,但又必須得忍住,開口解釋道:“因着覺得太監服有些打眼,便讓他穿的侍衛服,這是我宮裡的石公公”
“就讓石公公背着吧,那轎子過來也有段路程,阿青這腳還是早些回宮讓太醫看看,咱先下山吧”,葉絲韻開口道。
林懷舟隻得點了點頭。
衛青扶着十三的肩膀,一隻腿用力跳了上去,十三穩穩的接住,手小心的沒有碰到傷口。
她環住十三的脖子,将頭靠在一旁,湊近耳朵,忍不住打趣道:“我看你是越來越适應太監這個身份了”
十三也不惱,出口的語氣甚至算得上愉悅:“公主殿下安排的身份,屬下怎能不适應?”
幾人走得很快,沒一會兒便到了入口的階梯處,葉絲韻将葉知禮喚了過來。
“這是怎麼了?”,葉知禮見狀問道。
“阿青腳崴了,她這一趟出來是和腿較上勁了”,葉絲韻回道。
衛青趴在十三的背上,有些委屈道:“我也不想這樣嘛,誰知道它不争氣”
“我看你就是缺少鍛煉,回去找個時間,我倆一起,練練”,葉絲韻回道。
衛青扭過頭,趴向另一側:“我才不去,這多累”
葉絲韻無奈,隻得笑了笑:“你就懶吧”
幾人說鬧着,沒一會兒就下了山,就連葉知禮杵着木棒也走得很快,剛落地,就聽葉知禮道:“再走幾步,我怕是也要讓人背了”
葉絲韻忍不住刺道:“你個大男人弱成這樣好意思說,真該丢去邊關曆練曆練”
葉知禮不服氣:“我身上可有傷呢!”
葉絲韻斜了葉知禮一眼,扭過頭上馬車,然後道:“那也是你弱”
葉知禮隻得仰天長嘯怎麼待遇差别如此之大,他還是不是她親哥。
衛青想起一件事,拍了拍十三的背,示意他将她放下來,十三慢慢将她放下來,扶着她的手臂:“怎麼了?”,十三問道。
衛青沒答話,指了指林懷舟的馬車,讓十三扶着她過去。
十三面色收緊,眼底突然暗沉了下來,動作卻十分溫柔的扶着衛青過去。
走到馬車旁,衛青掀開簾子,還未說話就聽林懷舟道:“表妹怎的還不上馬車,早些回宮,好看傷”
衛青沒回答,而是問起了其他:“表哥上次說不想再受傷了可是真的?”
林懷舟不知道她為何突然問起了這個,但還是回答道:“是”,他确實不想像條狗一樣的活着了,可若是當狗能有個身份靠近她,他好像也是願意的。
衛青點了點頭:“我要做些事情,表哥你或許會因此受些苦,不過該有的我會補償給你的”
說着放下了簾子,準備往自己的轎子走去。
卻聽林懷舟掀開簾子道:“不管表妹做什麼,我都是接受的”
衛青回頭笑了笑,回道:“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