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來立在一旁,回道:“石公公在側殿,未曾出來過”
因着衛青對十三的态度,十三在永福宮的地位有些特殊,誰都不會去使喚或者看輕他,也不會與他搭話。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他除了面對公主時,面色溫和,偶有笑意,大多時候,都十分嚴肅,看人時,眼神冷漠又鋒利。
永福宮裡的仆從都在私下裡唾棄石公公以色侍人,仗着長了一副好皮囊,讨得公主喜歡,當着公主的面是一套,背着公主的面又是一套。
更有太監跑去順安面前替順安叫屈,言石公公假模假樣,裝腔作勢,被順安狠狠的罰了一遭。
這下,永福宮裡的仆從對十三更是敬而遠之,就算靠近側殿時都繞路走,就怕惹了十三生氣,去公主面前說幾句話,他們可就遭罪了。
故而,十三偶爾整日裡關着門在側殿做些什麼,大家也都不清楚。
衛青面露疑惑,這是怎麼了?難不成,出了什麼事嗎?
這般想着,衛青動作優雅的加快了用膳的速度,三下五除二的用完後,起身往側殿走去。
推開門,衛青往裡走,掀開床簾,見十三睡得正香,有些想笑,還以為是出了什麼事。
不過睡覺還帶着面具,一時好奇心起,想看看面具下面真實的他長什麼模樣,手慢慢觸上臉,才剛碰上,手腕上傳來一陣劇痛,一個天旋地轉,被十三給壓在身下,脖子被鎖着,還在收力。
衛青咳了幾聲,面色痛苦,吼道:“你做什麼?!”
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面前的身影映入眼中,十三臉色微怔,猛得松開手,眼中是濃濃的歉意和心疼:“對不住,我以為有人要刺殺,你……沒事吧?”
衛青擡起帶着些淤青的手:“這像是沒事嗎?”,其實除卻剛剛那一瞬間的劇痛,現在已經不疼了,不過她皮膚嫩,故而樣子看着很是吓人。
聞言,十三眼中歉意更甚,張了張嘴,想說又不知道說什麼,發絲落下,輕掃過衛青的臉,氛圍突變。
衛青眼神向下,十三衣襟散開,鎖骨微露,隐約能看見若隐若現的腹肌,胸口處橫着一道疤痕,看這傷痕的樣子,當時應是傷得不清。
衛青擡手輕輕劃過傷痕,道:“誰傷的?”,心中湧起一絲疼意。
兩人極近的距離讓他有些不自在,緩緩道:“不記得了”
“嗯?”
“是真不記得了,太多人想殺我,我也殺了很多人”,頓了頓,又道:“你會怕我嗎?”
衛青微微一笑,眼神溫柔:“不會啊,你想殺的定是該死的”,語氣變得陰狠:“想殺你的更該死”
第一次感受到這種被護犢子的感覺,十三臉上浮起笑意:“還是公主殿下對我好,會憐惜我,日後我定會好好服侍公主的”
衛青拍了他一下:“又來”
兩人相視一笑,帳内熱意升騰,衛青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推了推十三,輕聲道:“還不起來!”
十三哦了一聲,迅速起身,坐在一旁,想了想,下床拿了一瓶藥過來。
衛青坐起來,手被十三拿起,輕輕抹藥:“活血化瘀的?”
十三點了點頭。
“你今日怎麼睡到現在?”,衛青問道。
十三歎了口氣:“收到消息,這次上報的幽州鹽商們遭遇刺殺,我昨晚回了趟營地,布置任務,天微亮時才回來”
看着十三眼下的青黑,掙了掙手:“我自己來吧,你再休息會兒”
十三握緊:“一會兒就好了”,衛青不再掙開。
“那些鹽商都死了嗎?”,衛青又問。
十三搖了搖頭:“死了一個,上報前我便派了一些人保護他們”
衛青哦了一聲:“那便好”
塗完後,衛青站起身:“你再休息會兒,我晚間再來尋你,一起逛燈會”
十三笑了笑道:“好”
走出房間,衛青往寝殿走,半路,停下腳步,春來等人不明所以的看向她。
“公主?”,春來道。
衛青沒回答,擡步繼續走,她是在歎打了個岔,沒看見十三的真面容,下次找着機會,定要揭了他面具。
春來等人對視一眼,皆是一臉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