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青走下馬車,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疲憊,坐了一天,她隻覺着渾身骨頭疼,扶着春來的手臂,往行宮的寝殿走去。
下車時,餘光瞧見慧晴也往這裡走,她眉頭微皺,腳步加快了些,可不想遇上這瘟神。
誰知,身後傳來一道呼喊:“衛青!”,是慧晴。
衛青隻當沒聽見,臉上浮現出不耐,沒說話,腳步未停。
身後腳步聲加快。
慧晴擋在衛青面前,上下瞧了衛青一眼,眼神中帶着衛青看不懂的幸災樂禍?
隻聽慧晴道:“叫你呢!聽不見?”
“放肆!”,春來擰眉吼道。
慧晴奇迹般的未吼回去,甚至瞧都沒瞧春來一眼,仿佛沒聽見春來吼聲。
“你以為表哥當真喜歡你嗎?别高興得太早了”,慧晴說完,便趾高氣昂的離開了。
衛青一臉懵的看着慧晴的背影,當真是瘋得不清。
回到寝殿,衛青用膳時還在想,慧晴别不是喜歡得魔怔了。
随即又有些同情林懷舟,攤上這麼個瘟神。
洗漱過後,躺在床上,衛青舒服的閉上雙眼,終于是覺着今日的疲憊得以緩解。
沒一會兒便進入了夢鄉。
第二日清晨,衛青坐在梳妝台前,因着騎射,梳了一個簡單發飾,正待春來拿了一個簪子插入時。
衛青拿出十三雕刻的木簪:“用這個”
春來喏了一聲,将木簪插入衛青的發絲中。
她對着銅鏡左右看了看,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笑,還不錯。
出了門,到了狩獵場地,衛青坐在泰安帝的下首,與衛璟一起,對面是燕朝的年輕兒郎,個個躍躍欲試。
燕朝狩獵的主力軍們大多是朝廷命官的兒郎,為了能在皇帝面前留個好印象,每年這些兒郎們可謂是拼勁全力。
當然,除此之外,也還有一些不服老的朝廷命官,與燕朝新起之秀。
泰安帝站起身,接過齊盛海遞上來的寶劍,道:“今日春獵,凡奪魁者賜禦風寶劍!”
衛青興緻缺缺的坐在一旁,百無聊奈的看着對面精神抖擻的少年們,每年狩獵,她都是騎着馬在叢林中到處逛逛。
狩獵之地有專人看守,猛獸大都被驅逐在外,隻留下一些相對溫馴的獸類,故而,每年狩獵,衛青隻當遊山玩水,看看風景。
今年當然也不例外。
衛青自看台上站起,往十三牽着的馬走去。
衛璟在一旁羨慕的看向衛青,小表情惹得衛青直發笑:“再過幾年,你也可以在馬上馳騁了”
衛璟年紀太小,母後拘着他不讓他去,擔心出現意外。
再者,若是璟兒出現意外,晉王那邊将是壓倒性的優勢。
衛青坐上馬,十三牽着,身後跟了幾個侍衛,春來等人在帳裡候着,隻是往年跟着衛青的人由順安變成了十三。
進入叢林,衛青騎着馬慢慢踱步,往叢林深處走去,閑情逸緻,耳邊是不知名的鳥兒清脆的叫聲。
十三與幾個侍衛騎着馬緊緊跟着,保護她。
眼前一道灰影劃過,衛青凝神細看,是隻兔子,躲在草叢後面,兩隻耳朵立着,往這邊打量。
衛青勾起嘴角,擡手示意後面的侍衛别動,她輕手輕腳的下了馬,緩緩朝着不遠處的兔子走去。
慢慢的移動着,離兔子越來越近,在兔子察覺到危機,準備逃走的一瞬間,衛青伸出手。
捉住了。
她提着兔子轉身,朝着十三燦然一笑。
還未等到十三一句誇獎,一道劃破空氣的箭矢朝着衛青襲來,衛青本能的望去。
箭矢越來越近,衛青扭過身子想避開。
隻聽一聲脆響,箭矢在離衛青一拳距離處斷裂,落地。
衛青望去,是一隻袖箭從中間截斷了它。
冷汗從背上湧來,隻差一點,就一點,她可能就…
還未來得及感歎,腰間被一雙有力的手擁住,轉身,擡頭,是十三愠怒的臉,嘴角抿緊,神色緊繃,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見他時,那樣的清冷狠厲。
隻一點不一樣,耳邊傳來溫柔又關切的聲音:“沒事吧?”
衛青搖了搖頭。
周圍四面八方的射來箭矢,五六個黑衣人一擁而上,提着刀劍來勢洶洶。
随着一聲響亮的保護公主,侍衛将衛青團團圍住。
刀劍相撞時發出清脆的聲響,黑衣人出手狠辣,隻攻不防。
侍衛們漸漸不敵。
十三擁緊衛青,提氣躲避周圍砍來的刀劍,看了看周圍的形勢,眉頭皺緊,這樣下去不行。
十三攻勢漸猛,一個起落,一個黑衣人的人頭落地,他按住衛青的頭,道:“别看”
衛青在十三的懷中點了點頭,沒說話,不敢打擾到他。
圍攻十三的兩名黑衣人被十三解決後,十三帶着衛青往外走,先将她帶到安全之處。
其餘黑衣人被侍衛拖住。
十三擁着衛青速度極快的朝外走,打鬥的聲音漸漸遠去,衛青呼了口氣,終于安全了,正想尋問十三有沒有受傷。
周圍草叢發出聲響,一瞬間出現三名黑衣人,看着衛青,眼神毒辣。
一句廢話也沒有,黑衣人一哄而上。
十三因為帶着衛青,武功不能全部發揮出來,一個不敵,背上被劃了一刀。
十三一聲悶哼,額角帶汗,精神緊繃。
衛青眼眶通紅,喉間發緊,緊抿嘴角,不發出聲音。
十三提着刀,盡力護着衛青,奈何對方人數衆多,一個不察,其中一個黑衣人的刀劍眼見着要朝衛青砍來。
十三凝神躲開另外兩個的攻擊,手臂朝上擁着衛青,想擋住這黑衣人朝衛青刺來的刀劍。
也隻一瞬間,将将與對面的刀劍碰上,對面卻順着他的力道轉了攻勢,朝他襲來。
十三擰眉,原來這批人的目标是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