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梨抿着唇,含着怯意的對着“福甯公主”笑了笑,與之前對着衛青的态度大相徑庭,隻聽杜梨嗓音輕淺道:“我叫杜梨”
“福甯公主”嗯了一聲,不再言語。
杜梨有些悻悻的退開了,杜夫人恨鐵不成鋼的看了她一眼,轉頭又對着“福甯公主”道:“公主若是走累了,我們到前面去歇歇。”
衛青看去,前面不遠處擺放了幾個矮桌,上面放了幾個果盤與糕點,旁邊有五六個婢女在候着。
“福甯公主”道:“是有些累了。”
說罷,一行人自矮桌各自坐下,衛青與柳音自是坐到了離主位最遠的位置,隻能瞧見旁邊的杜夫人殷勤的神色,聽不見說了什麼。
旁邊的杜梨突然站起身,大聲道:“今日美景,又逢公主駕到,是府上的美事,可見是個好日子,不妨來場比賽,咱們以花為意,畫一幅圖,讓公主來評選,各位小姐覺着如何?”,又轉頭看向“福甯公主”帶着讨好的笑:“公主以為呢?”
“福甯公主”輕點了點頭:“甚好。”
衛青座此前面的婦人低嗤道:“這縣城誰不知她杜梨畫得一手好畫,這打得什麼算盤,誰人不知。”
旁邊的年輕女郎輕斥道:“娘你小聲些,得罪了杜家,可沒好果子吃。”
婦人不甘心的哼了一聲,聲音小了些:“也怪她能投得好胎,有個刺史當舅舅。”
底下各自的夫人笑言附和着同意,府裡的奴仆動作極快的準備好了紙筆給了此次參加賞花宴的小姐們。
衛青接過,道了句謝,有些苦惱道:“畫畫我可不擅長。”
柳音按住紙,道:“不擅長便不畫,你年紀輕,是以,府上的奴仆怕是将你當成了未出閣的姑娘,這比賽既是各家的小姐作畫參比,你不畫,想來也沒什麼。”
“柳夫人家裡沒姑娘,便由青衣姑娘代勞。”,杜梨身邊的胖奴婢大聲道。
一時間,宴上的目光皆往這邊看來,目光帶着驚豔與好奇。
衛青往前看去,杜梨神色挑釁的看着她,衛青低聲道:“看來是不得不畫了。”
柳音歎了歎氣。
宴上一時安靜了下來,各家小姐執起筆,勾勒作畫,衛青亦是提筆開始,時間悄然流逝,直到杜梨帶着喜意道:“我畫好了。”
旁邊的胖婢女小心接過。
又過了一會兒,約定的時間到了,杜夫人身旁的婢女開始收各家小姐的畫,衛青将自己畫的梅花交了上去。
婢女收好後,神态恭敬的輕輕放到了“福甯公主”跟前。
杜梨在旁邊看着,她剛剛可是仔細觀察了,這青衣可是畫的梅花,遠遠打量了一眼,瞧着就畫得不好,待會兒在這可要狠狠的在公主面前落落她的臉面。
“福甯公主”翻看着,神态怡然,挑了幾張覺着不錯的,杜梨的畫自然在此列,杜梨在旁邊一臉驕傲,杜夫人也是一臉高興着。
待翻到衛青的畫時,“福甯公主”正準備拿出,便聽杜梨嘲笑道:“這是誰畫的梅花,像狗爬了似的,既沒有形,也沒有意”,似是不經意間看到旁邊的落款,哎呀一聲,大聲道:“原來是青衣姑娘畫的”,啧啧幾聲,眼含嫌棄。
“福甯公主”神色驟冷,還未發作,旁邊的順安斥道:“一個閨閣裡的小姐,說話如此刻薄,杜夫人便是如此教養的嗎?”
杜梨頓時眼含怒氣的看向順安:“你個閹人。”
“杜梨!”,杜夫人呵斥道,眼神帶着幾分淩厲的看向杜梨。
杜梨頓時住了口。
杜夫人一臉抱歉的看向順安:“梨兒性子直,口無遮攔,公公别跟她計較,我下去定會好好懲罰她。”
一直沒說話的“福甯公主”道:“哦?夫人準備如何責罰?”,神色帶着冷意。
杜夫人一個頭兩個大,今日這賞花宴本就是為了福甯公主準備的,哥哥交代了她讓她好好伺候公主,眼下正是非常時候,絕不能惹怒了公主,誰知……
又瞪了一眼杜梨,對着“福甯公主”讨好道:“罰她跪上一個時辰如何?”
“福甯公主”沒說話,氣氛一時間凝結,周圍好事的夫人眼含幸災樂禍之意,尤其之前坐在衛青前面的婦人。
隻見“福甯公主”打眼朝外望去,看向人群裡的衛青,柔聲道:“你便是青衣吧,杜夫人這罰,你以為如何?”
周圍目光頓時望來,衛青故作委屈道:“我原就不擅畫畫,今日之作,卻時污了大家的眼,是我之過,然,不曾想被說成是狗爬。”,說完,埋在柳音的肩膀上,嘤嘤哭泣。
隻見“福甯公主”眼裡冷意更甚,甚至帶了些怒意:“是青衣姑娘委屈了,杜夫人既然要罰,便現在罰吧。”,睨了一眼杜梨,頭虛虛一擡,看向前方的空地,張口道:“跪吧,我親自守着。”
杜梨抿了抿唇,眼眶發紅,一陣委屈,尤其周圍帶着各種不同的目光,心中不岔,卻又無可奈何,徑直走向前方空地,跪了下去。
杜夫人眼含心疼,又隻能憋住,恨其不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