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青挑起一塊甜瓜放進嘴裡,端坐在看台上,眺目望去,十三正騎馬在馬場上轉悠,時而緩慢踱步,時而拉着缰繩,俯身快跑。
胡楊幾位年輕男子,沿着馬場跑了幾圈後,皆接過奴仆遞過來的杆,練起了馬球。
馬場上人不多,其他人遇見胡楊他們皆是離得遠遠的,隻有十三仿佛不在意似的,偶爾騎馬靠近。
綠衣男子暗自觀察着,眼裡藏着幾絲狠意,在十三再一次靠近時,不經意間用力揮杆,眼見着就要打到十三。
十三勒馬躬腰,堪堪躲過,眼裡含着幾分怒氣的看向綠衣男子,道:“你什麼意思?”
綠衣男子臉上半點沒有被發現的囧意:“不小心的,怎麼了?”
十三似是很氣,臉色發紅,手指了指離他反向的球,道:“這球離我半丈遠,如何會不小心揮杆打到我這?”
綠衣男子哼笑一聲:“誰讓你沒長眼睛,離我們這麼近的?”
十三勒住缰繩,指間泛白,半響道:“就您這眼黑手殘的打馬球技術,也敢出來丢人,還真是長見識了。”
綠衣男子神色發青:“你!”,說着就揮杆襲來。
又被十三堪堪躲過。
胡楊騎馬緩步而來,看了十三一眼,笑問:“會打馬球?”
十三鄙夷的臉色立時恭敬了不少:“雖談不上多好。”,觑了綠衣男子一眼:“但比起他應當是好不少的。”
胡楊哈哈一笑,道:“好!今日你們便來比上一場,誰若是赢了,後日便跟着我去打蹴鞠比賽。”,眼裡閃過一絲興緻盎然:“輸了嘛,便圍着馬場跪着走一圈,邊走邊學狗叫,如何?”
綠衣男子神色青白交加,皺眉遲疑道:“這……”
胡楊打斷他:“怎麼,你不同意?”,勾起的嘴角放平,眼神含着冷意。
綠衣男子似是想起什麼,臉白了白:“同意,怎會不同意。”,說完,狠狠的剜了十三一眼。
胡楊的小厮開始清場,将馬場上的其他人全部趕了出去,其他人雖含着怒氣,但到底不敢多言,配合着離去。
沒一會兒,場上便隻剩下了胡楊與十三等人。
十三微笑道:“任公子,請。”,眼裡盡是胸有成竹的自信。
綠衣男子名喚任顯,在揚州做綢緞生意,張家被撤了行商令後,市場基本被任家搶了去。
以往,因為張家綢緞生意比任家好,兩家便不太對付,兩家的少主時常争奪同一個東西,誰也不服誰。
張欽亦是十分看不慣任顯,凡事都要争上一争。
十三接過奴仆遞過來的杆,與任顯對視而立,馬球在兩人中央。
在一聲開始的号令響起時,十三瞅準時機,快速的搶奪馬球,杆趕着馬球朝着球門跑去。
任顯緊随其後,揮杆奪球,被十三巧妙躲過,擡杆用力擊球,球飛速劃過一道痕迹,落入球框中。
任顯臉色鐵青,握住球杆的手,青筋盡顯。
接下來的幾顆球,十三毫無意外,甚至沒給任顯碰球的機會,皆是一球落入球門框中。
十三騎着馬,緩步靠近任顯,神态怡然,嘴角挂着淺淺的笑意,看向任顯,道:“任公子,承讓了,看來,您這球技倒還真是不怎麼樣呢。”
任顯看向十三的眼神帶着顯而易見的狠意。
胡楊哈哈大笑,拍着手,自不遠處趕馬走來,看向十三,道:“不錯。”
十三收了收表情,恭敬道:“自小便喜歡這些,是以,練得不錯。”,神色自信又張揚。
胡楊看向十三的眼神帶了幾分欣賞:“你這性子,我喜歡!過些日子可有空随我去打蹴鞠比賽?”
揚州縣城蹴鞠的風氣十分盛行,每個季度都會舉辦一場蹴鞠比賽,不限身份,唯能力而言,赢了的隊伍,賞金百兩,故而許多平民百姓苦練技術,就為了赢得賞金。
甚至有些平民百姓因為馬球技術打得好,蒙的貴人賞識,得了一份好差事。
因此,蹴鞠比賽算是揚州縣城的一場盛大賽事。
十三似是因為胡楊的賞識很高興,眼裡溢出喜悅,道:“我當然有空,多謝胡公子賞識。”
胡楊哈哈一笑,看向任顯,道:“願賭服輸,去吧。”
任顯臉色發白,握緊了手指,身子因為氣憤而微微顫抖,半響,終是下了馬,跪在地上,圍着馬場走,嘴裡學着狗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