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夫人今兒可真美。”,貼身小厮立在門檐下,看着跨門出來的衛青,笑着讨好道。
衛青朝他溫婉一笑。
今日是十三之前與胡楊定好的蹴鞠比賽之日,因着地點較偏,天微亮時,衛青便起來收拾自己,這會兒子天徹底亮了起來,算算時辰,過去差不多。
與十三一道,剛剛行至府門口,擡眼,一張熟悉的面孔映入眼裡。
隻見朱荔一臉欣喜的走下馬車,跑到十三面前,喚了一句:“張大哥,好巧。”
被直接無視的衛青暗自腹诽,确實好巧,都在人家門口了,能不巧嗎?
十三冷着臉,看着她,不語,神色盡是不耐。
朱荔仿佛沒瞧見似的,看向衛青,雙眼微眨,沒了昨日的倨傲與蔑視,仿佛帶了幾分天真,嗓音甜甜,道:“能喚你一聲姐姐嗎?蹴鞠比賽,我也去看,咱們一起吧,人多,路上還能說說話。”
朱荔身後的婢女神色頓時變得委屈,仿佛朱荔喚了衛青一句姐姐,是多麼折辱人的事。
衛青揚起嘴角,眼裡卻沒一絲笑意:“怕是不能了,我比較善妒,不喜夫君身邊有其他女子。”
朱荔臉色頓時一黑:“你不過是個妓子,運氣好,得了張大哥的看重,還真把自己當人物了。”
衛青頓時眼眶微紅,手巾遮面,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靠向十三,埋在他懷裡:“夫君~”
十三本就不耐的神色帶了幾分薄怒:“朱小姐,還請慎言!”,說完,擁着衛青的腰,走向馬車,小心的扶着衛青上馬車,那動作,仿佛在對待什麼稀世珍寶。
朱荔在旁邊看着,咬着唇,眼裡盡是不甘的憤怒,要不是爹想靠着胡公子更進一步官職,誰想搭理他,跺了跺腳,轉身回了馬車。
衛青坐好,靠着車壁,吃着婢女備好的糕點,神色間哪還有半分之前的委屈,一派閑适。
十三輕聲囑咐道:“才用了早膳,仔細積食。”
“知道了。”
馬車一路往比賽的地點行去,此地點臨近城郊,差不多兩刻鐘的路程,衛青放下糕點,掀開車簾,向外看去。
揚州城地處燕國中央,算是南方,土地肥沃,水源充足,是以,揚州城的百姓相較幽州而言,皮膚更加白皙,女子更婀娜嬌美些。
現在雖是晨時,街上已有了不少人,很是熱鬧。
來往的人群漸漸稀少起來,路上不時有其他裝飾富麗的馬車行過,想來都是來參加或者觀看蹴鞠比賽的吧。
畢竟此次比賽揚州刺史的兒子也參加,無論是揚州城的官員還是商人總會給幾分薄面。
馬車兀的急停,衛青一時沒穩住身子,差點摔出車門,幸好十三眼疾手快,一手撈住了衛青的腰。
十三背靠着車壁,被這力道一沖,背上傳來一陣疼痛,暗自皺眉,待衛青穩住身子,問道:“如何,沒傷到吧?”
衛青搖了搖頭,這車夫怎麼駕馬的,一時氣憤,起身準備質問。
外間一陣熱鬧,不時傳來男子說話的聲音,還未等衛青掀開車門簾子,一隻修長的手從外将車門簾子掀開。
一個張揚帶着笑意的臉映入,是胡楊。
十三愠怒的神色收住,眉眼溫和,疑惑的看着胡楊。
隻見胡楊大咧的走了進來,徑直坐在十三旁邊,道:“經過的時候,瞧這馬車眼熟,叫停了車夫,沒想到還真是張兄。”,态度相較之前更加親和。
十三淺笑,神色帶了幾分恭敬,道:“是張某之幸,能在這碰見胡兄。”
胡楊哎了一聲:“這麼客氣幹嘛,此次比賽可就仰仗張兄了。”,笑意不減,眼神微冷,帶着幾分打量:“以張兄的能力,你覺着能赢了那馮佑不?”
十三輕聲道:“若無意外,應當是可以的。”
聞言,胡楊哈哈一笑,開懷至極:“哈哈哈哈,好!就喜歡張兄這種自信,我早看那馮佑不順眼了,整日裡端着,多厲害似的。”,話音一轉:“張兄若是此次能赢了這比賽,讓馮佑丢了臉面,這行商令的事,我可以幫你想想辦法。”
聽到此,十三似是十分高興,迅速回道:“張某定不負公子所托。”
車門被一陣外力敲得直響,車簾被掀開,一道帶着調笑的聲音自外傳來:“胡兄,這是談什麼呢,這麼久,别是被什麼迷了眼吧。”
衛青坐的位置靠近車簾,被這眼含陰邪的目光盯得直皺眉頭,是那天的綠衣男子任顯。
胡楊聞聲,斥道:“别亂說胡話。”,朝着衛青抱歉一笑,又對着任顯道:“不過和張兄說了會兒事,哪至于多久,這就下來。”,對着十三告辭。
若不是那天胡楊叫任顯邊走邊學狗叫,衛青定是以為兩人的關系極好,但就此刻而言,卻是半點看不出之前的龌龊。
簾子被放下,胡楊下了馬車,外間一時安靜下來,隐約傳來女子說話的聲音,衛青掀開簾子,側頭打眼望去,竟是一直跟在馬車後的朱荔下了馬車,對着胡楊正說着什麼,神态嬌羞。
隻見胡楊打量了她幾眼,張口說了什麼,轉身離去,留下一臉青白的朱荔,任顯經過時眼含調笑的伸手想摸她的臉,被朱荔一掌拍開,似是斥責了幾句,轉身跑掉。
“看什麼呢?這麼專注。”,十三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