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聲還是當個傻貨比較合适,一天到晚操心這個操心那個,不太合适。
“唉!”他長歎一口氣,把酒塞進我手裡:“喝!”
順帶碰了個杯。
我不喜歡酒精的味道,但還是給面子抿了一口。
包廂門被推開一道縫,有人敲響門,站在門口,怪有禮貌開口:“我應該沒有打擾到各位吧?”
這話說的,不請自來,不就是打擾到了麼?
我坐在沙發上,扭頭看向來人。
混亂斑斓的光影下,裴問青穿着黑色大衣,鼻梁上架着銀邊眼鏡,站在門口,仍舊是一絲不苟的模樣。
特别像男模。
我低頭看了下自己,外套裡面是黑色的睡衣。
曾經的情敵見面,真是氣勢上就輸了啊!
顧寒聲唱歌的動作一頓,姿勢滑稽地站在原地,和其他人一樣,轉過頭看向裴問青。
最後轉過頭看我,眼神意思很明顯:哥們,你叫來的?
我誠懇地搖搖頭。
我還真不至于到請“情敵”的情況。
本人隻是喜歡犯賤,但遠不到下賤的程度。
顧寒聲真喜歡睜着眼睛說瞎話。
“介意我和各位湊個桌嗎?”他清清嗓道。
包廂裡是詭異的安靜,所有人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眼珠子要轉出火花來,不知道誰手裡的東西掉在地上,将這場無聲喜劇推向高.潮。
顧寒聲和鴨子似的“嘎”了一聲,我估摸着他應該被吓出嗝了。
裴總一年未見,氣勢更盛了。
最後還是得靠我圓場:“裴總,落座吧。顧寒聲,你繼續唱歌吧,沒人攔你。”
在那站着怪吓人。
裴問青走進包廂内,默默坐到了我旁邊。
身側有重量,我轉過頭,把腿往旁邊收了收。
真是奇怪,坐那麼近幹什麼。
“裴總好興緻。”我想了想,開口道。
希望裴問青不要把話落到地上,那樣顯得搭話的我很像傻子。
“嗯。今天正好有空。”裴問青道,摁了摁手機的開關,亮起的屏幕又熄了下去。
這天聊不下去了。
不過也正常,裴問青在商場上叱咤風雲,和我這種脆皮聊天實在沒什麼好聊。
“先恭喜祝總恢複單身了。”裴問青舉起酒杯,語氣平淡給我送祝福。
我從善如流舉起酒杯,也祝他:“裴總同喜。”
可以光明正大追求岑舒,不用擔心我時不時出來抓奸了。
裴問青的臉和冰雕似的,實在看不清他想表達什麼情緒。
過了半會兒,他問道:“祝總的恭喜,是什麼意思?”
我懶得想為什麼他一個人精一樣的家夥會不明白我話裡的意思,可這種事情不太适合擺在明面講,我也隻能隐晦暗示他:“就當是單身人士的慶祝了。”
裴問青了然似的點點頭。
他放下那杯沒動的酒,又不說話了。
不喝酒還敬酒,好神秘的人。
“方便問祝總一個問題嗎?”他正襟危坐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活像下一秒就能參加發布會。
我抿了口酒,擺了擺手:“你問。”
讓我聽聽是什麼問題。
裴問青克制道:“我想知道祝總當初為什麼會和岑舒在一起。”
還真是不留情面,直戳人肺管子。
如果我有這玩意兒的話。
我懶散道:“隻是一種感覺而已。”
太無聊了找點事情打發時間,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更别提岑舒很喜歡演戲,我每天都有戲看,真人版,多精彩。
很顯然裴問青這種脫離低級趣味的人,是無法理解我那亂七八糟的興趣點的。他皺着眉,還在思考我的回答。
我撐着臉,偏過頭去觀察他的面部表情。
前面是顧寒聲在唱歌,跑調的“東漢末年分三國”傳進我耳朵,惹得我想把他大卸八塊,别說分三國了。
“我不明白。”裴問青認真道,卻在和我對視上時,面容僵硬了一瞬。
他是個面部表情不多的人,所以明顯表現出來的一些反應就特别有意思。
我打了個哈欠,掀了掀眼皮:“不明白就不明白吧,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裴問青略略側過身,鄭重其事道:“他不适合你。”
唉,不适合我,适合你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