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葉秋紀順手點了一個貼紙,正好能把那頭模糊的沖天發嚴嚴實實地蓋住。氣氛一片歡樂祥和,隻有木兔光太郎有意見,他在開口前被鹫尾辰生扯到一邊,赤葦京治對他做出噤聲的動作。
赤葦又一次無師自通,理解了木葉創建這個似乎在孤立木兔的氛圍的用意。
将排球部和主将割席,通過木兔光太郎一個人的不幸來降低辣妹的警惕值,能成功邀請空井同學參觀排球部練習的概率就能大大提高。
當計劃順利進行後,他們再在訓練時給木兔前輩創造高光時刻,然後順理成章地讓空井發出“木兔前輩好帥啊”之類的感歎。
然而人類之間若心靈能輕易相通,上至席卷世界的戰争、下至木兔和空井之間的隔閡,都能像清晨的霧氣一樣清爽地消失。
木兔光太郎從産生被排擠的感覺後就迅速進入了鬧脾氣的狀态,他瞪大眼睛,舉目望去四周全是叛徒。
甚至還沒開始邀請空井去排球社參觀、轉頭就發現木兔開始生氣的木葉:“……”
若這裡不是教導主任的辦公室門口,若面前沒有表情同樣有些複雜的空井花音,他大概率已經沖上前去對着木兔光太郎的屁股飛起一腳:你以為都是為了誰!
不論是去和低年級的陌生學妹搭話、莫名其妙被教導主任責罵、還有幫辣妹p圖,不都是為了給你這個家夥創造一次充分耍帥的機會嗎!
不過p圖這件事他倒是意外擅長,而且不論是登上東京較為有名的運動系、亦或者辣妹jk的SNS,對于男子高中生來說都挺榮幸的。
于是他叉着腰,開始熟練扮演刻薄時尚、以他人不幸為樂的辣妹角色:“真是的,木兔君不要在這種時候掃興嘛,超差勁。”
原本在他身側的鹫尾眼神變了變,他面頰抽動了一下,似乎在内心完成了一次自我掙紮,了解木葉秋紀的苦心,才忍住了往旁邊邁開一大步的動作。
但高一的學生還是看不下去了,正義地開口阻止:“我覺得這麼說,似乎對木兔前輩有些過分了。”
思考中的木葉秋紀歎了口氣,覺得肯定又是赤葦在胡亂散發善心,等他像自己一樣、在木兔光太郎手下吃一年苦後必然會明白現在選擇的正确性——等會,剛剛是女生在說話吧。
他猛地轉頭,看見明明應該是【刻薄時尚、以他人不幸為樂的辣妹角色】空井花音對着自己略帶責備地搖了搖頭:“雖然木兔前輩自說自話、口無遮攔、無視紀律、橫沖直撞……”
她側頭審視起呆滞的貓頭鷹:“制服紐扣扣錯、校褲上沾到零食殘渣、發膠使用過量,但各位和木兔前輩一樣同為排球社團的成員,無疑了解他确實是一名優秀的選手。作為後輩和同校的學生,我認為擅自把木兔前輩排除在對話外的行為非常失禮。”
【赤葦,抱歉,之前擅自把你定義成了奇怪的後輩,原來相較而言你還蠻正常的。而且就算是木兔也不會被這種話感動的,你明明整段發言都是在刻意攻擊他。】
“空井,你……”木兔光太郎吸了吸鼻子,“居然意外是個不錯的人啊!對了,你願意來排球部看我練習嗎?”
【他還真能提取關鍵詞啊……大概用漏勺一樣的腦子擅自把前面的壞話過濾掉了,這種天真真讓人羨慕。同時最後居然回歸了主題,在這種時候回歸主題!空井怎麼可能會答應你!】
木葉已經準備好再一次接手垂頭喪氣的貓頭鷹,不論從什麼角度出發學妹都不可能答應他莫名其妙提出的要求,結果就看見空井花音毫不猶豫地颔首:“好的。”
也許是這段被教導主任逮住的患難關系,空井花音大概明白了那些她完全不看的少年漫畫中,角色之間為何會在某個事件之後輕易地産生羁絆。她現在能忍受着嘗試和木兔光太郎做出類似朋友才有的約定,那拯救世界說不定也能做到。
“再說。”她輕松地聳了聳肩,“美術社今天申請了在排球社旁觀速寫,剛才社團集合就是為了這件事。原本大家是想去籃球社的,但是因為枭谷是排球強校,所以市儈地做出了改變。”
木葉秋紀目送着空井花音的背影逐漸遠去,臉終于垮了下去:“所以我們白忙活了一個午休。”
“非常抱歉,木葉前輩。我其實有根據美術部的日程和空井同學的動向推斷出他們有可能會來排球部,但無法确定,所以沒有提前和大家商量。”
“不,赤葦,這不是你的問題,不要做出這麼吓人的反省了!而且這件事從頭到尾、完全是木兔的錯啊!”
置身事外的貓頭鷹大叫一聲:“怎麼可能是我的錯?”
“最後還是我成功地邀請了空井吧!”他昂起頭,完全忘記了剛才的插曲,得意地哈哈大笑,“不愧是我,輕易做到了你們做不到的事情。”
背後的門吱呀一聲開了,教導主任充滿怨氣的臉出現在門縫後:“你們到底要在這裡待多久,午休也要結束了,就這麼想被叫家長嗎。”
這次連鹫尾也忍不住在心裡總結:果然,就是木兔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