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國前五的主攻手,讓若利君都十分看重的敵人,枭谷今年的實力也是勢不可擋。就算她不會做情報傳遞的間諜,也想親眼測評白鳥澤可能遇到的對手之一的實力。
于是空井花音認真地點了點頭:“很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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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不是氣氛格外熱烈,感覺室内溫度都比平時更高。”雀田熏用手扇了扇風,轉頭問白福雪繪,“明明還沒到五月。”
“是因為有很多女生在,大家都挂上偶像包袱了吧,休息的時候還在裝作努力練習的樣子。”白福望向遠處的美術社成員,人堆之外有個明顯的金毛獨享了最優視角,連椅子都是不知從哪拿出來的軟墊座位。她舔舔嘴唇:“啊,突然好想吃香蕉船。”
“也是,這些人甚至會害羞地跑回更衣室換隊服了,平時都是直接在體育館脫的。我們隻是經理、又不是他們的媽媽。”
雀田同樣跟着她的視線望了過去:“空井學妹看起來氣勢十足。為什麼隻有她是單獨坐在那裡,不過看起來也不像是被欺負了的樣子。赤葦,真的沒問題嗎?”
赤葦京治放下水壺,笃定地點了點頭。
空井同學的視線存在感太強,如果是普通選手隻會覺得壓力巨大,但對木兔光太郎來說是無聲的喝彩。所以木兔前輩今天狀态絕佳,整支隊伍的氣勢都被帶動,就算是空井同學也挑不出錯誤。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美術社的成員們看到這一幕露出非常慈祥的表情,空井明顯地出現了動搖,隻能堅持着全心全意關注練習場上的情況,甚至連抽空看手機都沒找到機會。
【她的筆也未曾停下,想必記錄下了木兔前輩某一刻的高光。】赤葦安心地想,【也許現在就是給木兔前輩飛翔助力的最佳時間,該讓他去看看空井的畫了。】
至于空井花音的繪畫實力,他覺得不需要擔心:美術社社長能給一名新人如此隆重的待遇,甚至有學姐主動為她排除其他學生的幹擾、特意讓她搬到最好的位置,空井同學的繪畫能力必定和她平時展現出來的靠譜程度一樣令人信服。
而小見春樹并不是這麼想的。
作為強豪學校的首發自由人,不能讓球落地已經刻入靈魂深處,肌肉反應比大腦更加迅猛。
他條件反射地把明顯是打向學妹的球穩穩接下,在學長不可置信的眼神裡意識到這本是用來對辣妹搭讪的借口,但為時已晚。
他在心裡對着學長道了聲歉,卻聽到身後有人鼓掌。空井花音主動搭話道:“前輩像是會瞬間移動呢,剛才也多次接起了木兔前輩的發球。”
她向小見展示出畫本中的一頁,那像是在地獄裡翻滾的玩意應該是球員魚躍的動作,他艱難地憑借紙張上的背号判斷出空井花音描畫的對象:“這是……我嗎?”
“是的。因為日本排球以地闆戰術出名,所以除了主攻手之外,我對自由人位置會特别關注,前輩的一傳很到位。”而且身高讓人很有親切感。
“啊,謝謝啦,空井學妹。”
即使對着這樣扭曲的畫作,能當面被辣妹誇獎還是讓青少年有點害羞地撓撓臉,小見春樹接過素描本,翻到下一頁,陷入了更加難言的沉默。
他立刻把本子傳給了走過來看熱鬧的木葉秋紀,把辨認的工作交給任何事情都能勝任的男人。
木葉凝視着不可名狀的速寫,擡頭與滿臉期待的空井花音對視,狼狽地再次低頭辨認:“這個、這個側寫是正在扣球的鹫尾對吧?在空中揮舞手臂的瞬間捕捉得很不錯。”
“欸?不是的,這個是托球的赤葦,而且是正面。……前輩,為什麼不說話了,睡着了嗎。”
“抱歉剛剛小睡了一下,我當然知道這是赤葦啦!隻是想考驗一下你有沒有記住同班同學的姓氏!”
他的額頭開始沁出冷汗,方才因為運動而發熱的身體已經徹底冰冷。木葉秋紀的視線在畫面中幾具初具人形的身體上左右挪動,終于辨認出來一個絕對不會出錯的家夥。
他簡直要熱淚盈眶了,從來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為木兔光太郎就算在抽象畫裡也别具一格的存在感而由衷的喜悅。
“這個畫得非常棒!我就沒見過這麼木兔的木兔,完全展現出木兔的神韻和氣質!不愧是空井桑!”
木葉秋紀不自覺地對着學妹用上了敬語,他感受到空井花音周圍的空氣有回暖的趨勢,覺得這是逃跑的最好時機:“休息時間也差不多結束,我就先走——”
“木兔前輩,空井同學在這邊。”
赤葦的聲音像是從地獄深處傳來,木葉和小見像生鏽的機器般一點點轉過頭,驚恐地看見學弟和木兔大踏步地走來。
赤葦那張平淡的臉都挂上了期待和喜悅,像是曆經長途跋涉終于能結束掉麻煩冒險的勇者。
【赤葦!别過來!這邊不是出生的村莊,而是魔王的老家啊!】
然而人類之間心靈并不能輕易相通,起碼高中一年級的赤葦京治還沒能從那個顫抖的眼神裡讀出這麼長的句子。他隻是奇怪着木葉前輩為什麼用這麼大的力氣抓着素描本,接過它着實費了點勁。
木兔光太郎比他先一步看到了空井的畫,并且率先發出了那聲令所有人色變的驚呼:“這是什麼啊?!”
木葉秋紀奮力拉扯住木兔的胳膊,完全沒能拽動。他的靈魂已經飄在東京的上空,決心把接下來五分鐘的記憶全部清除。除非木兔光太郎突然能言善辯巧舌如簧,用言語的力量打斷空井的持續蓄力。
木兔突然堅定地擡起頭,露出了體貼到令人反感的表情:“空井,不要在意。”
他對着空井花音豎起大拇指:“面對很不擅長的事情、卻還拼命去做了的人,我也覺得超級帥的!”
像是聽見了發令槍的号角,木葉秋紀轉身就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