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能聽到她心聲的人都會忍不住發出巨大的呐喊:“你這不是完全沒理解嗎!”
也正巧在此時,她身後傳來了自行車叮叮當當的聲音,空井花音剛想往道路旁邊挪挪,就聽見赤葦京治撕心裂肺的呐喊:“空井——”
【這人原來能喊這麼大聲啊。】空井花音吓了一跳,停下腳步。
【我還以為他是那種坐懷不亂的性格——不過就算是手冢君,在誤食了乾的制品後的叫聲也挺慘的,算了。】
“你……跑得好快,如果不是向旁邊的商鋪借了自行車,險些追不上。”
赤葦扶住自行車,略帶疲憊地擡起眼睛,對着隻是流了點薄汗的空井花音沒話找話:“空井同學,喜歡跑步嗎?”
好熟悉的台詞,好熟悉的自行車。
“我初中晨練的時候,也碰到有人這麼問過我。”早在她還是黑發藍眼M字劉海的時候。
不過因為年齡太小、性别也不對,估計那位清濑前輩把自己當成了先前同樣屬于冰帝運動社團的空井明暗。但是那時候高中的哥哥已經轉去文學部,大學也不可能去寬政大。
【空井同學這不是徹頭徹尾的運動系嗎,所以到底為什麼不打網球了,真令人好奇。】
“話說赤葦同學追趕我是有什麼急事?”空井花音把黏在脖子上的發絲撥到一邊,紮了個單側馬尾。
她疑惑地注視着終于恢複波瀾不驚的标準表情的赤葦京治:“其實給我打電話就可以了哦?而且剛剛太大聲了,會影響周圍居民的。”
【……徹底忘記了。主要是太着急,生怕空井同學又一個加速拐進小巷子,沒想到她居然真的停下來了。】
“嗯,因為我本來的目的隻是甩掉木兔前輩而已。”她點點頭,隐約有點得意。
赤葦京治猛地回頭,才意識到不論在道路的哪側,都沒有木兔光太郎的身影。
空井,原來這也在你的算計之中嗎。
他歎了口氣,還是決定坦白。
*
“欸,原來是這樣啊。”如他想象中一樣靠譜的空井同學果然沒有生氣。
“我應該先停下來聽完木兔前輩的話再做出決定的。大概把他丢在哪個角落裡了吧,他今天還能找到回家的路嗎。”
【怎麼感覺空井真的有點針對木兔前輩啊?一般人不會用描述小學生的口吻擔心高年級學長的安危吧?】
“隻要打通木兔前輩的電話就行……呃。”
因為平時都會碰到,反而沒有木兔前輩的手機号。LINE的話,木兔是會用LINE的人嗎?感覺像是會問出“APP是什麼東西、新的招式嗎”的野生動物。
還有空井同學,不要用這種同情的、寫滿“原來你們關系也不太好”的眼神看着我了。
木葉暫時沒有接電話,其餘人也還沒回複。牛島若利倒是回答了空井花音:【抱歉,我沒有木兔的電話。不過如果隻是需要沖天頭的話,你要天童或者山形的嗎?】
“若利君真有趣啊。”
面對着一邊笑着一邊幹脆地打出【不要】的空井花音,赤葦京治露骨地逃避了她的視線,推着車假裝專心在一間間店鋪、一條條小巷裡尋找木兔光太郎。
身材高大、擠在和自己氣質完全不符合的時尚咖啡店角落、對着路人寫寫畫畫的男子高中生。
長着一張似曾相識的陰險面孔、因為沉迷打排球現在哭着在街頭挽回女友的男子高中生。
撚着自己黑色卷發對着這邊哼哼笑着、同時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的男子高中生。
這條街上奇怪的人的濃度好高,他們最終在一條死路裡找到了正和一條小白狗對峙的木兔光太郎。
“嗯,取個什麼名字好呢?”根本沒注意身後來人的木兔蹲在狗面前,眉頭緊鎖努力思考。
【糟了!給動物取名字會讓人建立起感情聯系,産生命名效應。
這隻狗看起來很幹淨,也不像是生病或者遭遇遺棄的樣子,脖子上明顯有長期佩戴項圈的痕迹,大概率是走丢了,所以肯定得還給别人。
來不及了,得阻止木兔前輩産生多餘的情感!】
赤葦京治義無反顧地沖上前,把木兔光太郎那句恍然大悟的“就叫光子吧”塞了回去。
此時一直悶不作聲觀察的空井花音緩緩蹲下,摸了摸迷茫的漂亮小狗頭:“決定了,你就叫波塞冬!”
【空井同學!為什麼這次掉鍊子的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