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浪費了太多時間糾結,直到深夜才完成了學習的日課。早上的晨練又不打算缺席,她總覺得忘記了什麼事情,都怪空井明暗和迹部景吾。
……和迹部景吾。
她想起來了。
“真的對不起!!昨天發生了很多事情,我完全忘記了約定,今天還是沒法過來。下次我請你吃飯還陪你看電影,對了,你喜歡什麼花?”
明明是沒有訓練的周末卻起了個大早打扮、牽着狗在宍戶家門口翹首以盼的向日:……
“空!井!花!音!”
*
她垂頭喪氣地掏出鑰匙,打開家門,覺得自己真不是東西。
同樣的招式無法對她使用二次,同樣的錯誤也不該犯下二次。幸虧向日嶽人對待朋友時心胸寬廣,挂電話前還維持着蹭的累的形象,擔心她是不是在枭谷過得太累。
——說實話是挺累的,但是她不會輕易退縮,莫名其妙、完全搞不清楚在想什麼的前輩和看似正常、面無表情的奇葩同級生總比迹部景吾好。
“我回來了。”空井花音沒精打采地穿過客廳,打算把手洗幹淨随便吃點東西就去浴室梳洗。
“哦,歡迎回來!”坐在沙發上吃點心的木兔光太郎元氣地回應。
“這裡并不是木兔前輩的家,這麼說感覺很奇怪。”旁邊的赤葦京治站起身對着她鞠躬,“不過早上好,空井同學,打擾了。”
小白狗精神十足地汪了一聲,規矩地呆在原地沒有跑動。
空井花音呆滞許久,沖出大門,仔細地審視起門牌:确實寫的是空井,這裡确實是她家。
從隔壁房屋大門裡彈出腦袋的乾貞治幹咳一聲:“我話還沒說完,你就挂電話了。這兩位在半個小時前在這片區域亂逛,我正好跑步回來,認出了其中一位是枭谷的木兔前輩。”
她不想知道為什麼打網球的乾貞治會知道排球少年木兔光太郎長什麼樣子:“……所以你就把他們帶過來了?你出來,我要和你展開千日之戰。”
被提着領子從家門口拖出來的乾推了推眼鏡:“冷靜一點,花音。我并沒有這麼打算,但是天馬叔叔也正好開車經過,聽說他們是來找你玩之後異常感動,說一定要守護好女兒的友誼,就帶着兩位年輕而充滿希望的少年回家了。”
【爸爸,你都守護了什麼啊。】
*
看着空井急速折返客套兩句又迅速消失的背影,赤葦京治内心的局促和慚愧到達了巅峰。
他果然還是受到了清晨六點就蹲守在他家門口、等着和小狗玩耍的貓頭鷹的影響,才會做出在八點不到的時間,拜訪完全不熟悉的異性同學家裡的舉動。
“确實有點失禮呢,赤葦。”木兔光太郎也有點後悔,“剛才應該背過身去,而不是直接朝空井打招呼。”
“為什麼?”發出疑問的是赤葦在冰帝校刊上見過的空井明暗,他從餐廳走回會客廳,把泡好的茶遞給兩位不請自來的客人,那雙深沉的藍色眼睛饒有興趣地看向木兔。
有兩個姐姐的木兔光太郎撓了撓臉:“因為空井沒化妝欸!如果是我姐姐,在家裡被學校的男生看見沒化妝的樣子,肯定會大發雷霆。更别說空井是辣妹,等會要好好道歉才行啊,赤葦。”
【是這樣的嗎?木兔前輩偶爾也會有細心的一面……
不對,赤葦京治,快清醒一點。如果木兔前輩是這樣細心的人,也不可能一早就拖着我來找空井,憑借野生動物般的直覺真的鎖定了正确的街區。
再說空井同學明顯也不是會在意這點的辣妹,她大約完全忘記了這件事,等會提到才有可能激發她的殺意。】
“話說空井的哥哥,你和空井長得超級像啊!……不,認真觀察後好像也沒有初中照片上那麼像,空井更可愛一點嘛。”
【木兔前輩!你在和同學家的長輩說些什麼啊!】
赤葦京治大驚失色,伸出手阻攔木兔自來熟的發言。小白狗同樣懂事地嗚嗚叫喚,試圖掩蓋木兔剛剛說出的輕浮台詞。
空井明暗沒有回應,他又一次仔仔細細觀察起不受歡迎的訪客,赤葦感覺那股瘆人的視線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一瞬,最終還是轉向了木兔光太郎。
“我大概明白了。”看起來什麼都沒明白的空井明暗站起身,露出和空井花音如出一轍的笑容。
他冰冷地望向客人們,主要是對現狀一無所知的木兔光太郎,張嘴提問:“多少錢。”
“什麼?”赤葦京治替茫然的木兔回答,他隐約有些不好的預感,似乎在媽媽常看的晚間八點檔裡聽過同樣的台詞。他下一句不會是——
“要多少錢,”和空井花音腦回路如出一轍崎岖的哥哥說,“才能讓你離開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