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伊婷的幫助引起了張耀毅的不滿,他不悅地嚷嚷道:“幹什麼趙伊婷?成心和我過不去?”
趙伊婷嗤之以鼻:“誰想不開和你這種人過不去,上學期譚恒澈沒把你治老實是吧?”
馮寂染見到趙伊婷的反應突然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劉虹萍為什麼會把她安排成張耀毅的同桌了。
全班就張耀毅旁邊的位置是空的。
她一開始以為是偶然,現在聽趙伊婷這麼一說,應該是他風評不好,沒人願意和他做同桌。
張耀毅撕掉了剛才有意收斂的虛僞面具,露出猙獰的獠牙來,獰笑着反駁趙伊婷:“他現在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你以為他會插手這點破事嗎?”
馮寂染分明不久前才打定主意不過問這些紛紛擾擾、是是非非,現在卻因為聽到了譚恒澈的名字被勾起了好奇心,心想譚恒澈和張耀毅之間究竟存在什麼過節?
趙伊婷扭頭對馮寂染說:“馮寂染同學,你現在就去跟萍萍說,你不想和這個人渣做同桌!”
張耀毅怒氣沖沖地拍桌,蠻橫地跟趙伊婷叫闆,眼盯着趙伊婷,對馮寂染說:“我看你敢!你今天要是去提換同桌,今後就别想好過!隻要我還在這個班,你坐哪兒都一樣!”
“呵。”
他身後傳來一聲短促的冷笑,譚恒澈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他身後。
譚恒澈當着張耀毅的面雙手環抱,以一種盛氣淩人的姿态居高臨下睨着他,小臂上的肌肉凝成結實緊緻的肌群。
他今天穿的黑色圓領T是oversize版型的,寬大地籠在他堅硬立體的骨架上,顯得他身形清瘦卻身手敏捷。
電影裡以一敵衆的武林宗師都是他這副瘦而不弱的樣子。
“聽說你想換班?”
張耀毅看譚恒澈的眼神從驚訝變為驚恐,一下就慫了,笑着喊道:“澈哥……”
譚恒澈也笑,俯下颀長的身形,伸拳輕輕擂了擂他的胸口,噙着笑低語:“新學期新氣象,别開學就搞事,否則我不管你爹是校董,還是你媽是教育局領導,都照樣要你好看。我勸你老實點,别搞事,好好學習。”
就在這樣劍拔弩張的節骨眼上,上課鈴終于慢吞吞地響起。
被硬控的圍觀群衆都長舒了一口氣,找回了呼吸。
還沒回到座位上的學生心有餘悸地推搡着互相提醒:“走走走,上課了,别看了。”
趙伊婷也膽戰心驚地将身子轉回去,為下節數學課做準備了。
譚恒澈卻不着急回座位,垂眸看向馮寂染,氣定神閑地給她支招:“他要是找你麻煩你就告老師。”
他的話說完,數學老師拿着教具中的一副三角尺進來,走到講台前,用手裡的三角尺戳了戳講台:“譚恒澈,沒聽見打上課鈴?上課了你不在座位上,站那幹什麼?想站的話這節課都站着。”
譚恒澈被數學老師誤會,也沒跟數學老師争辯頂罪,舉起手打了個抱歉的手勢,賠着笑說:“對不起老師,我這就回座位。”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本事練就得爐火純青。
像是在給心思敏感的馮寂染打樣,說受點委屈也沒什麼大不了。
一出大戲來得快,去得也快,有些人還來不及做出反應就看到結局了。
落幕之後,馮寂染才反應過來。
她看起來像是喜歡告狀的人嗎?
張耀毅離得近,剛才聽到譚恒澈跟她說的話了,他不敢惹譚恒澈,但敢找她的茬,頓時面色不善地眯起眼,将她當軟柿子捏:“你和譚恒澈早就認識?”
馮寂染急忙否認:“我跟他關系也不好。”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張耀毅聞言得意地笑起來,假意和她稱兄道弟:“沒事,你以後就跟我混,甭搭理他。”
馮寂染心裡雖然不喜歡譚恒澈的少爺脾氣,但更不喜歡這種拉幫結派必須站隊的感覺,仿佛自己一定要做誰的附庸。
可她自始至終,隻想做自己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