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寂染卻真的身無分文。
但凡她撒個嬌,叫聲“姐姐”,懇切地求一求,這事未必沒有轉圜的餘地,可馮寂染不想強人所難。
她抱着胳膊從花店裡走出來,左右張望,打算蹭一蹭好心路人的傘。
誰知她剛一探頭,早上送她和譚恒澈上車的那輛車就精準地停在了她面前。
後排的車窗降下來,露出譚恒澈那張鐵青的臉。
他像是吃了槍藥一樣沒好氣地說:“愣着幹嘛?不上來等着我請你?”
馮寂染顧不上理會他的副口氣,看他的眼神充滿了驚詫。
雨霧這麼大,他是怎麼看到她并成功認出她來的?
譚恒澈親自給她開了門,身子朝另一側挪了挪,給她騰出了一個空位。
馮寂染聽話地上了車。
譚恒澈也沒有追問她怎麼撇下她先走了還被困在花店門口,隻是随手把一條飛機毯放在了她腿上:“擦幹淨。”
馮寂染聞言心想:這是在嫌棄她身上濕嗎?
他話音剛落,坐在前排的司機就插話道:“小澈,你也把身上擦擦吧,都濕了一路了,當心感冒。你這麼回去,你爸媽也該說我了。”
說着指了指後座那條和頭等艙同款的飛機毯。
聽司機這麼說,馮寂染立刻注意到譚恒澈身上濕得比她還要厲害,幾乎渾身都濕透了,還有從額發上滴下來的水從他清俊臉上往下淌。
有司機接居然還淋成這樣……
他這是掉水裡了嗎?
司機開口後,馮寂染也不好意思先擦自己了。
“你用吧。”
馮寂染把毯子還給譚恒澈,一邊把毯子塞給他,一邊從車門上的儲物槽裡抽出一條毛巾,“我用這個。”
譚恒澈擰着眉出言制止:“那是抹布。”
“對,那是抹布。”司機難為情地說,“我剛洗完車就遇到了雨天,車髒了就又洗了一遍,我說怎麼要擦車的時候到處找不到抹布,敢情是順手塞車上了。實在不好意思,是我工作的失職。”
馮寂染看看手裡抹布。
拿在手中的質感和厚度,怎麼看也不像是抹布,質量甚至比普通的家用毛巾還要高一點。
當成抹布用,有點暴殄天物。
算了。
馮寂染把抹布塞回原處。
“那就不擦了,反正快到了。”
“你感冒了我不得挨罵?”
譚恒澈今天心情不好,沒耐性跟她磨叽,伸手把毯子罩在了她的頭上,粗魯地擦了擦,馮寂染的頭皮都被他蹭痛了。
她不想在他氣頭上招惹他,蔫頭耷腦任由他搓弄。
過了一會,她身上的雨水差不多被擦幹了,譚恒澈卻沒有把毯子抽走給自己擦,而是就勢将毯子披在她肩頭,籠住了她纖瘦的上身。
馮寂染正準備把毯子扯下來給他,忽然發現自己白花花的胸脯在被雨水浸透的校服下若隐若現,疑似走光。
她心頭猛地一顫。
也不知道譚恒澈剛才看到不該看的東西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