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實驗班的語文老師最先湊過去,推了推眼鏡:“好久沒有看到過滿分了。我這次參加評卷,整個年級的作文也就給了五個滿分。”
此言一出,吸引了更多師生圍觀。
前排的人念出滿分得主的姓名:“高二(1)班,馮寂染。”
“一班以前有這号人嗎?”
“這是我們班的轉學生。”
“怪不得能進一班,一班的都是怪物。”
譚恒澈聽到馮寂染的名字“唰”地回頭,當即從地上彈起來,拖着蹲到發麻的腿,一瘸一拐地走到電腦前,仗着自己的身高和無損的視力,親眼看到了馮寂染的分數。
他也不呆在辦公室裡幫忙了,興奮得奔走相告。
“馮寂染!出分了!你每科都是滿分!”
馮寂染的指甲邊緣長了一根倒刺,正試探着拔掉,聽到他的高呼,直接用力過猛,撕開了一道血口子,不由把受傷的手指塞進嘴裡吮吸,緩解傷口處的刺痛。
“多大了還吃手?”譚恒澈笑着問。
馮寂染不滿地看向他。
這不都是他一驚一乍害的嗎?
他這麼一喊,全班都在看着他倆。
馮寂染環顧了一下四周,然後轉回頭看向他:“你呢?”
譚恒澈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他剛才分物理試卷的時候看到自己的卷子了,扣了一分。
譚恒澈沉默兩秒,不太情願地說道:“我接近滿分。”
馮寂染見到他這副強撐的模樣忍不住想笑,輕咳了一聲,不置一詞。
趙伊婷聞言扭過頭沖她比大拇指:“太厲害了寶貝!做你朋友太有面子了!”
說完又噓譚恒澈,“别跟我寶貝套近乎噢,她現在可是全科滿分的大佬,你高攀不起了。”
譚恒澈壓根沒把趙伊婷的奚落放在眼裡,忽略了趙伊婷,吊兒郎當地對馮寂染說:“真厲害,恭喜了。你英語成績不是不好嗎?在我面前扮豬吃老虎?”
馮寂染把責任推給他:“我隻是口語不好,沒說筆試和聽力也不好,是你自己想當然。”
她唯一的弱點,卻是在應試教育中最不中用的。
趙伊婷仗着馮寂染全科滿分的勢,嚣張地說:“連我們染染都考不過,你是不是不行?”
馮寂染尴尬地拉了趙伊婷一把,擡頭看向譚恒澈,害怕他受到質疑和挑釁不高興。
她的心态是譚恒澈幫她調整的,她對他十分感激。
這次月考之後,她已然意識到,她能考到這個分數,并不是智商決定的,隻不過她洞悉了規則,每一科都在既定的規則下按要求答題,沒有一絲冒險的想法,答的全部是最安全的标準答案,甚至作文她也圍繞的是愛國主義主題,勝在立意。
所以她比超綱學習的同學更穩重,比譚恒澈這種精力分散的博學者更細心。
她這樣的應試風格是在小鎮裡被培養出來的。
在小鎮裡,所有的老師都告訴她,不要在答題的時候加入自己的想法。
可到了大城市以後,她每天都在觀察着周圍同學的學習狀态。
他們好像大多數精力都沒有放在學習上,分數上的咬緊不放隻是假象。
他們在老師的引導下,更加注重培養自己獨立思考的能力,會拿很多在分數上無法體現的成本去試錯。
如果她真的鼠目寸光地把焦點放在自己的分數上沾沾自喜,以為這樣就赢了,那她就輸定了。
她的成長,現在才真正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