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了一個、兩個、三個……
譚恒澈短短三十秒就超了五個人,排到了第二。
離第一名僅十米之遙!
簡直是令全場沸騰的絕地反超!
“啊——”
尖叫聲不絕于耳。
連旁邊不認識他的學妹興奮不已。
“我丢帥爆!這帥哥是哪個班的?”
“他你都不知道?他就是咱們學校論壇裡剛評出來的校草啊。高二(1)。不得不說群衆的眼睛是雪亮的,誰是帥哥一眼就能看出來。”
“臉帥!身材棒!還是實驗班的大學霸!無敵了!媽媽我感覺我找到真愛了!”
“媽媽說你太年輕了,帥哥最後都交給國家了。”
“那以後讓國家給我發。”
“你信我,學醫、考師範,包的。”
“哈哈哈哈懷疑你是某某大學招生辦的。”
“我是你媽。”
“好啊你!詭計多端!占我便宜!”
陸翊揚跑完了沒歇着,滿頭是汗地走到馮寂染身前跟她打賭:“你再喊一聲他能得第一你信不信?”
畢竟在小說裡,女主喊一聲連醫學奇迹都能創造。
馮寂染沒想跟他打賭,給譚恒澈加油全憑心意,直接忽略他沖着跑道上的譚恒澈呐喊:“譚恒澈!我在終點等你!”
說着她就穿過原地不動的人群向終點跑去。
他們隔着稀疏的人牆,隔着一張張陌生或熟悉的面孔,跑向相同的方向。
畫面仿佛定格在了這一幀,四面八方的喧嚣消失不見。
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猙獰又浮誇,有期待,有緊張,有輕慢,有嘲弄,隻有他們兩個在奮力奔跑。
他們看不見彼此,沒有精力偏頭對視。
但毋庸置疑,他們将在終點重逢。
譚恒澈沖過終點線的霎那,靜止的世界驟然動了起來。
喝彩聲如潮水般湧來,一陣高過一陣。
全班的同學都圍過來贊譽。
而馮寂染在一旁悶悶不樂地盯着紙質加油牌上紮眼的印記。
她剛才不小心在跑步過程中将夾在腋下的加油牌彎出了一道折痕。
她原本是想将這塊牌子送給譚恒澈留作紀念的。
她是一個事事認真的完美主義者,眼裡容不得一點瑕疵,不然也不會一到蘇州就忍不住幫譚恒澈修補他的大作。
可現在因為她忘了将牌子放下再陪跑,糟蹋了這份禮物,自然不開心。
譚恒澈抛下了賀喜的衆人,跑到她身邊,一把搶走了她手中的加油牌,興高采烈地問她:“從前沒聽說過你還有這本事啊,畫得這麼好。”
馮寂染不願搶别人的功勞,甕聲甕氣地解釋道:“是我昨天拜托藝考班讓學姐幫忙畫的,我去找她的時候她還沒畫完,我就在他們畫室等了她一會,差點沒趕上給你加油。”
其實在牌子上貼照片也是一樣的。
畫像隻是逼真,照片可是全真。
但譚恒澈的相機太貴了,她怕失手摔壞了沒錢賠,倒欠他一個人情。
所以昨天大家都在擺弄譚恒澈的相機時她沒去湊熱鬧。
譚恒澈“嗐”了一聲:“這有什麼,你人來就好了啊,我還以為你沒心沒肺,連我比賽都懶得看。”
“有那麼多人看你比賽了,少我一個也沒什麼大不了吧。”馮寂染舔了舔幹燥的唇,低聲說道,“我看不看不重要。”
“怎麼不重要?”譚恒澈心直口快,“他們不看才是不重要的,你必須看。”
馮寂染驚愕地看向他,不由自主地問:“為什麼?”
譚恒澈被她這麼一問卡了一下,耳根騰地紅了起來,心猿意馬地看向别處:“不為什麼,本身就是跑給你看的。”
馮寂染不可思議地指指自己:“跑給我看的?”
這下譚恒澈整張臉都紅得像燈籠了。
他避而不答,心慌意亂地把她送的加油牌抱進懷裡:“這牌子送我了啊。”
馮寂染點頭:“就是送你的。”
譚恒澈跟護崽一樣護着牌子:“不準反悔再要回去,今後萬一吵架了也不能說撕就撕噢。”
馮寂染直覺得莫名其妙:“嗯……”
她在乎他人的眼光和自身的修養,從來不會大吵大鬧。
生死以外無大事。
心灰意冷,隻會不聲不響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