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荠菜就是麻菜,春菜,有些蒜葉子,也有韭菜。春芽就這麼在院子裡搜刮兩圈,逮着蔥就是蔥,逮着蒜就是蒜,都好吃。”
“二嫂看我什麼都是好的,”春芽又端了一盤春卷出來,“四叔您再坐會,我再炸兩鍋給你帶回去。”
“春芽你來,”宋老四招收讓春芽坐了:“去年冬天你種過荠菜,現在還能種不?”
“種這個做啥,麥田裡到處都是,稍微老一點就不好吃了。”西廂暖房空了出來,春芽現在已經不種菜了,田頭山腳下到處是菜,随便挖挖就是一籃子,隻要舍得出銅子,村子裡大把女孩兒挖了野菜過來。
“你要是能種出荠菜來,四叔想在宋鹽菜加個春卷。”宋老四看着春芽道。
“嗯,我看行。”春芽想了想,“現在春卷皮都是二嫂做的,我就調個陷,大頭都是二嫂包的,炸也是二嫂。這個就教給二嫂好了。”
“這可不行,”二春媳婦聽了連忙搖頭道:“我可做不出來這個味。”
宋老四低頭算了算:“春卷裡有肉,我按一個銅子三個算給你,這樣今天先給我一百個,我賣兩天試試。”
宋老四和春芽說定了春卷生意,往騾車上裝了醬油,帶上甜蒜和春卷走了。
春芽拿出一個本子來,拿筆來在封面上寫上春卷二字,然後翻開第一頁,寫上二月十九的日期,在旁邊畫了兩個正。
“春芽你的字真好看呐。”二春媳婦探頭看了一眼,“比我們村塾的老先生寫得還好。”
春芽将賬本遞過來讓二春媳婦簽字。
“我寫這個作啥?”二春媳婦拒絕:“我的字狗爬一樣,别叫我寫。”
春芽從屋裡又拿出幾本賬本出來,封面上寫着不同的字,或是醬油或是甜蒜或是油菜,還有一本寫着二春名字的賬本:“你看,四叔拿了東西都簽字的,回頭一總結賬。這是你家的賬本,每回拿了菜二哥都在這裡簽字呢。”春芽将二春家的賬本打開給二春媳婦看,二春的字寫得鬥大,一個摞着一個,顯眼得很。
二春媳婦摸着賬本不好意思地笑着說:“二春的字也醜。”
春芽另拿出一個賬本,上面是二春媳婦出工的日期:“二嫂,這是你的,你看看,每一天我都記着,二哥也記在裡面呢,年底就按照這個給你算工錢。”
二春媳婦做工的賬本沒要她簽字,二春媳婦一直不知道。她驚訝地問:“你還記着這個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