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坐直,下巴嚣張地揚起:“你想怎麼确認,要我脫衣服給你看?”
“不用。”
祝晏挪動臀部向前,膝蓋差點戳到男人肩膀。
枭拉着屁股下的腳蹬,想要往後退,卻被青年一把扯住領口。
純棉的手套軟軟地戳在他的頸下,蹭得有些發癢。
他低下頭,發現祝晏的手指比手套要細了不少,給手套的指頭位置留出一半的空腔,對方沒有感覺,隻以為攥住了他的衣領,那截布料卻毫無分寸感地在他脖頸摩擦。
……
男人眉眼一肅,意識到有點過于讓着祝晏了,竟然讓他做出這樣挑釁的動作。
可還沒等發作,青年就彎腰傾身,直向他頸側而去。
脖子對于變異或未變異的野獸,和機警強悍如野獸的異能者來說,都是最脆弱危險的位置,祝晏手下的身體頃刻間繃緊,連呼吸都輕了幾分。
但仍控制着身體,任由他越靠越近,直到他挺翹的鼻尖停留在頸間血管,輕輕嗅聞,重新在男人鼻腔留下與衆不同的體香,再燙到一般快速抽離。
枭無聲地呼出一口長氣,嗓音喑啞:“确認了嗎?”
祝晏點頭,真的如同買家對待商品一般評價道:“很幹淨。”
枭差點被氣笑,點頭的動作看起來頗有些寵溺無奈。
他應該是有些驚訝的,因為提出這個提議,本意是綁定AI自鲨式襲擊的祝晏,或許還有一點因剛剛的動容而生出的沖動,沒想到祝晏對這種事這麼不敏感,輕易同意,還敢來聞他的脖子。
是的,隻是利用,沒有其他想法,男人在心裡對自己說。
但身體卻有些不顧主人的思考和驚訝,一反冷漠的性格或是首領的矜持,主動朝祝晏伸手。
對面的青年對着他的手心,遲疑着咽了下口水。
枭沒有着急,安靜地等着他。
看着不合身的白色手套一點點從他手指褪下,像牛奶從淡粉色的指節流過。
那隻漂亮的手含着滿是矛盾的怯意和渴望,落入他的手中,從此不可收拾。
有了心理準備,祝晏沒有像上次那樣叫出來,卻不再收斂渴望,随着因滿足加重的呼吸,很快反客為主,握緊了男人的手,拇指在他的手背上下撫摸。
枭:……
他十分确定,第一次握手,祝晏絕對在努力克制。
現在,這隻手為了接觸更多一點,差點把手指扣進他的肉裡,又因為手指接觸有限,像是着急又不得法,着急舔舐主人的小動物,不自覺在喉嚨發出焦急的嗚嗚聲。
這聲音太小,若枭不是異能者,未必能聽得到。
但他聽到了,于是熱度自手心的柔軟一路飛奔,直沖胸口以及更深入的器官。
他好心伸替祝晏摘下另一隻手套。
焦急的小動物難掩興奮,把另一隻爪子也塞進了着急半天都握不住的手裡。
柔軟纖細的小手在它左手的手心手背抓抓撓撓,枭有種自己也患病了的錯覺,心中期盼着對方更往手腕進一步,又不想表現得太舒服,把注意力從手上移開。
擡起頭,對上一雙蒙着水霧的眸子。
他記得這雙眼睛,就是它騙十個經驗豐富的高階異能者被關進透明的罩子。
可是再遇到,還是難免沉迷其中。
他很沒有禮貌地伸出手,摘下了祝晏的眼鏡。
近視的眼睛更加迷茫,眼眶含着的淚也呼之欲出,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沒有男人能拒絕這樣的眼神。
枭呼吸沉了幾分,被握住的手轉了半圈,與青年一隻手交叉握住,十指相扣。
漂亮的喉嚨飄出好聽又克制的歎謂。
不知是兩位當事人的默契,還是一方失控一方默許,交握的手越扣越緊,也漸漸向小臂摸索。
交纏的視線仿佛有正負相吸的引力,讓冷傲的青年幾乎跌入男人懷裡,讓男人幾乎朝上吻去。
直到——細密的腳步聲咔哒咔哒由遠及近,兩個人宛若夢中驚醒,各自把手抽了回去。
沒多久,祝晏的寵物母雞撲騰着翅膀,低空飛行到電子壁爐的邊沿,以一種睥睨姿态,居高臨下地朝着祝晏昂頭。
兩人……
枭站起來,一把揪住母雞的翅膀,塞進祝晏的懷裡。
“那本哲學我确實看不懂,你有沒有推薦。”
祝晏顫了顫睫毛,半天才從剛剛的接觸中清醒過來:“2A書架六層,都是聯盟初代領袖的作品……我,我要回去休息了。”
枭又是那副對待珍惜物種般小心翼翼的模樣:“又到晚上了?”
祝晏點頭:“現在是十一點。”
或許是因為共同的秘密,或許是那幾分鐘的接觸,兩人之間好像就蒙上了一層說不清意味的聯系。
态度也熟稔了幾分。
“好。”
枭端着祝晏的眼鏡,小心地給他原樣戴回去,兩人因此對視,半晌一起移開視線。
男人單手拿起兩本厚厚的書,輕輕壓了一下母雞的腦袋,轉身去書架放書。
祝晏看着他找書架的背影,頭還沒扭,手上一把掐住母雞的脖子。
母雞遭遇生命危險,終于松開了狠狠夾着祝晏手腕皮膚的雞嘴。
“祝晏!你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