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

祝晏如實道，微微上挑的眼角因皮膚的接觸泛着淺淺的粉紅，宛若含情：“你的臉五官勻稱，又有棱角，幾乎是黃金比例，黑色的頭發也最符合前文明的審美，長腿和肌肉恰到好處，是最受歡迎的一類身材。”

直白得要命。

男人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細緻又滿含欣賞的評價，總是平靜如水，最近才多了些笑模樣的俊臉挂着詫異，半晌才回過神，把頭轉向一邊，卻暴露了自己比祝晏這個病人還紅的修長脖頸。

聲音含着幾分愠怒：“你……可惡，你知道在基地，這樣誇人代表什麼嗎？”

祝晏的手鑽進衣擺按在他的腹肌，瞳孔因為渴膚症被滿足，變得有些渙散：“什麼？”

“代表你要圈養我。”

男人惡狠狠地将頭轉回來，扯出祝晏的手：“祝先生，如果你是異能者，我現在就要跟你決鬥了。”

祝晏沒被他吓到，又換了一隻作亂的手：“首領……你殺不了我。”

男人又把他的第二隻手拎出來：“我殺你幹什麼？”

說着，單手握住青年的兩隻手腕，收緊手臂，按照祝晏的喜好，把他抱得緊緊的。

“決鬥輸了的人，會變成嬴者的情人，因為是主動挑釁的一方，沒有任何拒絕的權力。”

他又收了收胳膊：“所以，不能對我之外的人說這些話。”

“我不會。”

祝晏枕着男人胸口擂鼓般的心跳，擡頭望進他藏着些許震驚和快意的黑沉雙眸，真誠道：“我還沒遇到像你一樣好看的。”

*

次日清晨。

C區迎來了一個大人物，C區首領和一衆高階手下共同迎接。

留在C區工作的低階異能者不敢靠近，在遠處偷看被簇擁在高階中的大人物，聽說他是基地首領，都有些不可思議。

“首領為什麼要來C區？我記得首領隻管首領府和第一小隊，從來沒聽說過他會來分區！”

“你沒聽說麼，基地要有大動作了，昨天所有的分區首領都去了首領府，很多人回去就開始收拾東西。”

“我看有人還把東西送到咱們工地呢……也不知道讓咱們清理廢舊倉庫有什麼用，這邊都是硬的地，倉庫裡也隻有前文明的老古董武器。”

“這麼說分區首領都要住到這裡！這邊正好和首領府的A區貼着，他們應該是想住在首領府旁邊！”

“消息人那裡不知道昨天發生了什麼嗎？”

“沒聽說，可能是高階不讓說吧，快幹快幹，用異能幹，研究所那邊也可以做零工，幹完了我們去賺能量塊去……”

高階們感官靈敏，一向習慣了聽到低階之間的小聲交談，除非對方說了得罪的話，否則也很少在意他們說的是什麼。

但這次卻一反常态，與其他高階混在一起的銀雪突然落後幾步，看着那一群聚在一起偷懶的低階，提醒道：“倉庫的古董容易爆炸，你們注意點，讓火系别進倉庫，清理操場。”

低階們突然被分區首領照顧到，紛紛站直，半天才反應過來，連連答應：“知道了！”

待高階們越走越遠，都有些傻眼。

銀雪首領出了名的像她的異能一樣高冷，怎麼突然願意搭理低階了！

而高階的一群人中，除了第一小隊成員，銀雪原來的手下也都驚訝不已，隻是他們也是高階，知道高階的感官有多靈敏，隻敢互相看看，用眼神交流。

“銀雪在模仿祝先生！”

将一切收進眼底的成熠不屑地哼哼，在枭耳邊暗搓搓告狀：“首領，她肯定還沒對祝先生死心！”

枭瞥了他一眼：“你讨厭她？”

“我，我沒有讨厭她，她是隊友啊。”

成熠吞吞吐吐，轉頭見枭反應淡漠，一如今天出門那般神态輕松，忍不住伸頭仔細觀察。

緊接着，被枭的異能抽在頭上。

他挨打習慣了，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反而好奇道：“首領，你又不管銀雪了……你不喜歡祝先生了嗎？”

說到這裡，他懊惱地一拍腦門：“我就知道你們吵架了，昨天我應該攔住你們的！”

這都哪跟哪。

枭有點嫌棄，用異能把他推的更遠了一點。

接着，想了想成熠的話，冷不丁嗤笑一聲，把成熠，其他為他介紹C區的高階，乃至遠處的銀雪都吓了一跳。

他能該變空氣中的物質，自然也能控制聲音不對外傳播，于是輕輕吸了一口氣，故意又裝作不經意地整了整衣領，隻讓成熠和銀雪聽到了他的回答：“祝先生……不會接受她。”

成熠不明所以：“為，為什麼啊？”

當然是因為，祝晏身邊已經有特别的人了。

他沒回答成熠，而是問道：“你們看的視頻裡，說沒說過前文明的情人怎麼相處？”

成熠一噎，心髒差點跳出來……

小隊成員們最近恰好翻出了一部前文明偶像劇，怕被覺得不務正業，一直在瞞着首領和祝先生偷偷看。

他放低聲音，謹慎問道：“首領問這個是要？”

枭沉着臉。

成熠抖了一下，按照偶像劇裡的内容如實回答：“前人類很專一，一輩子隻跟一個人發生關系，喜歡一個人之後就不會再碰其他人，有時候會故意對情人示弱，還特别不愛主動，就算喜歡，也不說清楚，等着情人主動。”

他想起偶像劇中，早就深愛對方但久久不挑明，任憑誤會的男女主，忍不住咬牙切齒：“兩個人都抱那麼多次了，還說是朋友呢，前人類才不會跟朋友那麼親密！太不坦誠了！”

他每說一條，枭的心情就更好一點，半晌打斷他義憤填膺的控訴：“前人類也隻會跟情人擁抱？”

異能者的世界充滿欺騙和背叛，雖然感情發展得快，前一天見面第二天就能同居，但除非确定關系的情人，不會輕易放心跟其他人做擁抱這樣暴露弱點的動作。

“也，也不是。”

成熠撓撓頭：“要分怎麼抱，他們都貼在一起，差點親上了！前人類隻能跟戀人親吻的！”

要分怎麼抱。

枭想起自己反複翻看的那本醫學書上，從未說過渴膚症患者會有“抱緊”的要求，祝晏在他懷裡一聲聲的“再緊一點”便如同情人間的呢喃，引發從未有過的欲-望。

他可以自認為是治療，但祝晏是前文明的人，如果不是……為什麼隻願讓他一個人治療，隻在他面前展現變異狐狸那一面。

“不過慢一點也好。”

成熠說着說着，自己原諒了偶像劇的劇情：“試探的過程還是很好看的，等真的親上了，總該證明他們相愛了吧！”

枭難得對他表示肯定：“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