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晏:……
他垂眸扶了扶鏡框,手肘不經意劃過男人胸前的布料:“身份證明的首版已經做出來了,首領要看嗎?”
系統:“你不是說倦了嗎?”
“是對他的身體倦了。”
祝晏站起來,帶着男人走向隔壁的空倉庫:“所以需要一點新的刺激。”
它就知道!
系統無語地關閉視覺功能,眼不見心不煩。
身份證明的倉庫沒有系統想象中那樣不堪,祝晏還記得自己的理由,給枭展示系統替他批量制作好的身份證:“把異能在這個位置注入,材料就會被元素侵染,呈現獨一無二的顔色。”
男人深深地看着他:“祝先生……這段時間辛苦了。”
祝晏毫不心虛:“首領是想要犒勞我?”
“祝先生想要什麼犒勞?”
枭拿走他手裡的素卡,扔進盒子,順手按在他耳側的架子。
前文明把這個動作叫壁咚,偶像劇中,男主做了這個動作,女主立即臉紅心跳,害羞低頭。
但祝晏不太一樣,他坦然擡頭,鏡片的反光遮住了灰黑色的雙眸,但即使不看,枭也能想象到,那雙仿佛蓄着泉水般澄澈,又因為尋不到焦距而顯得懵懂的眼睛。
一個人摘下眼鏡和戴上眼鏡,氣質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差距。
任何人,都會更願意相信,藏在眼鏡下小動物一樣的柔軟,才是他真實的樣子。
枭如同往常,摘下他的眼鏡。
試探着壓低,挑釁一樣讓自己的呼吸侵占對方周圍的空氣。
“像他們看的視頻那樣?”
男人故意又靠近了一點:“祝先生沒有覺得,我們很像他們嗎?”
說着,他把手伸進祝晏手套邊沿,向前推着替他脫下,最終十指相扣:“從簡單的接觸……”
趁祝晏還沒有主動擴大接觸面積,他松開手,張開雙臂,把對方扣進懷裡:“到擁抱。”
祝晏平靜的聲音替他說出口:“到親吻?你想親我?”
枭經曆過太多次,已經習慣了祝晏的直白。
他望進那雙因近視顯得格外沉醉迷茫的眼睛,幾乎是明示着,拇指在他的唇上輕輕摩擦:“願意嗎?”
祝晏随着他的手指追過來,小貓一樣埋頭蹭過來,讓男人撫摸他的側臉:“這也是治療的一部分?”
神奇。
知識淵博的,無所不知的祝先生,竟然會不清楚自己的病要怎麼治療?
枭想起兩人在涅槃的第二次談話,青年的眼睛反射冰冷的機械銀光,說着“我能自己克服”的話。
他現在幾乎可以确定,自己在祝晏這裡,就是特别的。
那麼是不是治療的一部分,已經不重要了。
他難得失去控制和理智,抓住祝晏兩隻撫向他腰際的手,按在頭頂,作勢要吻下去——
卻被突如其來的異能氣息打亂。
枭眸光一沉,異能瞬間封存整個倉庫,兩人這才轉頭看向來人。
資料和名單散落一地,林筝站在門口,鼻腔因為對方的異能而無法攝入氧氣,卻還瞪着猩紅的雙眼,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你……放開祝先生!”
基地最強,恐怖如斯,如果不是現在這個場景,憑借林筝不畏強者的态度,枭或許還會高看一眼。
但他現在的臉色難看的要命,完全沒有收回異能的意思,看起來想直接殺了林筝。
這在出發去涅槃前,并不是罕見的事,但從遇到祝晏,高階強者們,好像很久沒有殺過人了。
“首領……”
祝晏皺眉,開口提醒。
“祝先生跟他關系不錯。”
男人冷笑:“第二次了,你為了他跟我反目。”
“反目不是這樣用的。”
祝晏的手還被他按在頭頂,手指用力扣向男人的掌心:“我和你一直站在一邊。”
“不要這樣。”
“枭!”
下一秒,空氣恢複如常,林筝跌坐在地上,雙手顫抖着放在胸口,眼白充血,大口大口地呼吸。
祝晏連忙蹲下扶住他的後腦,讓枭再次沉了臉。
祝晏回頭,語氣嚴肅道:“首領,我跟你說過什麼?”
男人不甘心地動了下嘴唇,最終回答:“以理服人,以德服人。”
“你先回去吧,我跟他解釋。”
祝晏看起來好像生氣了,不再看他。
枭仍舊站在那裡。
祝晏:“?”
“别叫我首領。”
男人不滿道:“像剛才那樣叫我。”
祝晏手上幫林筝順着氣,帶着怒意的眼睛看了他一會兒,安靜的空氣中,林筝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使勁搖晃。
像是在請求他不要開口。
以防男人再次破防,祝晏宛若對熊孩子束手無策的溺愛家長,歎了口氣:“枭。”
男人心情看起來沒那麼糟了,走過來,半跪在一邊,在林筝滿懷恨意和詫異的視線中,熟練地給他戴上眼鏡,随後,聽話地大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