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的速度很快，一路帶着祝晏出了基地，直到落到一片前文明廢墟。

見祝晏站直後隻是左右看看，男人揚眉：“你好像不驚訝？ ”

祝晏：“你帶了刀。”

枭動了動嘴角：“什麼都瞞不過祝先生。”

他見祝晏張望着要走，用異能觸手把人拉了回來。

腰上勒得有些緊，祝晏不适地掙紮了幾下，卻好像惹了男人不快，異能觸手變成了異能史萊姆，把他簇擁在中間，直接舉了起來，被迫與對方平視。

“那你怎麼看不出來我沒想殺他？我真的想殺人，不會給你攔我的時間。”

祝晏無奈：“你帶我出來，就是想說這個？”

枭：“是。”

“我今天的确很忙，不是故意不理你。”

祝晏輕歎：“之前我也有晚回首領府的時候，首領卻隻有今天覺得我生氣，難道不是你自己覺得做錯了嗎？”

枭：……

他沉思半晌，幾乎開始懷疑自己，目光複雜地看着祝晏，一點點把他放下來。

祝晏把人哄好，擡頭看眼前高大的牌匾：“長春宮……這裡是前文明的S市？ ”

說着，也不用枭回答，就自己走了進去。

長春宮是S市的著名古宮殿群，經曆多朝，占地幾萬平，有幾百年的曆史。

二百年過去，有些木制建築無人養護，有了不少破損，但大多數的建築，還堅強地屹立着，古樸厚重的氣息曆經滄桑，仍能看出曾經繁華的冰山一角。

祝晏一開始自己走，但沒走多久就累了，坐在枭的異能史萊姆上繼續遊覽。

枭還在糾結之前的問題，在遊到主殿長生殿時突然停下道：“我沒錯，他是互助會的人，當時外面還有其他人，如果我們的關系被他喊出來，會有很多麻煩。”

祝晏回頭，聲音嚴肅了一點：“你想了這麼久，就想到了這個？”

人類最高強者，基地首領，突然心虛了起來。

“我沒錯，我帶你過來……隻是想告訴你，我沒有不在乎你說的話。”

他推開大門，給祝晏看裡面一片片幹涸的血迹。

“這裡之前是變異猴的領地，它們會穿上人類的衣服躺在屋子裡，讓懷裡的幼猴發出嬰兒的聲音，等人類放松警惕過來搭救，再關上大門，把他們抓起來，當着其他人類的面，扯出一個人咬成肉泥，喂給他的人類同伴，那些人被惡心到，吐光了胃裡的酸液，再掏出他們的内髒享用。”

看祝晏臉色白了幾分，他又有些後悔，趕緊把門關上：“後來我們把變異猴滅種，這裡才變成空城。”

“祝先生，你在基地能看到的最小的異能者，手裡都可能有其他生物，甚至人類的鮮血，也見過不止一個同類死在自己面前，我們和前人類不一樣，我們擅長欺騙、背叛，一次的寬容就可能換來死亡。”

“他們不值得你相信。”

祝晏轉頭望着基地的方向：“我能改變。”

“我相信你能改變，我會按照你的想法重建基地。”

男人聲音中帶着幾分妥協：“我打算把這裡給你做博物館，等AI被消滅了，涅槃的收藏品就放在這裡，讓所有人都有資格來看。”

祝晏聞言看他，枭繼續道：“我知道要以理服人，但下次有人想要傷害你，我還是會第一時間攻擊。”

“那是我們兩個之間的事了。”

祝晏擡手，安撫般拍了拍自己手下的“史萊姆”。

“我允許你為了我戰鬥，但……你也要考慮一下後果。”

他認真地看着枭，專注的視線讓人有幾分被擔心了的錯覺。

“互助會不是敵人，我把林筝帶在身邊，不隻是因為信他，他在低階中很有聲望，又是高階異能者，是最适合做高階低階調和劑的人，你怎麼能為了這種小事跟他為敵？别告訴我你沒有其他溫和的手段讓他閉嘴。”

“你是首領，是能通知整個基地的人，你的肩上是全人類的命運，怎麼能因為親吻被打斷就對無辜的人發洩情緒？”

枭張了張嘴，想說不止是被打斷，林筝和銀雪重岩一樣，還是敢觊觎祝晏的人。

但……沒有發出反駁的聲音。

他落入了祝晏的宏大叙事陷阱，因為對方就是那樣可以為了理想犧牲休息時間，一切都為了人類未來的人，所以他也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這次，祝晏沒有給他想明白的時間，從“史萊姆”上跳下來，推着他的肩膀，按到了身後宮殿的朱紅色大門上。

依舊那副沒有什麼欲望，帶着些寬容的無奈那副崇高模樣，卻好像不知自己這樣才最誘人，親自摘下了遮住眸色的眼鏡。

“又不是隻讓你親一次，你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