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這麼說,李熙依稀有些印象了。
她氣笑了,她又沒和滄白藏同房,哪來的落紅?
“老夫人眼觀四路耳聽八方竟然不知道昨夜滄白藏并沒有宿在我房中?”
婦人臉色不變,依然趾高氣昂地盯着李熙:“嫁雞随雞嫁狗随狗,縣主既然嫁給了我家少爺,就合該服侍咱們少爺。少爺在新婚之日宿在書房,隻能證明縣主服侍不力,妻不從夫,可是大忌。”
“怎麼說都是你有理了?”李熙聽笑了。
“縣主不知檢點,死性不改,老夫人怕縣主日後給滄家惹出麻煩,特叫奴前來教導縣主禮儀……來人啊,教教縣主什麼叫孝順長輩之禮!”那婦人一揮手,她身後那些身強力壯的婦人便撸起袖子,走上前來,那架勢不像是教禮儀的,倒像是來打架的。
李熙微微眯起了眼睛:“你,教我?”
“縣主,得罪了。”婦人刻意關上門,上了鎖,那些婦人越走越近。她們似乎對這事十分得心應手,一來四隻手就準确抓向李熙的手臂。
李熙眸光一利。
她如靈蛇一般靈活扭動,毫不客氣地抓住其中一隻手,用力抓起,扛在肩上,恨恨一挑,一氣呵成便将其中一人過肩摔在地上。
“啊!”
那被摔的婦人臉色一白,她剛剛叫出聲,李熙就放開了她的手,一個深蹲掃腿,便将剩下幾人都放倒在地。
她瞬間擡頭,風吹起她的散發,竟襯得她英姿飒爽。
站在遠處的婦人瞪大了眼睛,李熙冷漠地盯着她,她心中突然湧起了一陣害怕,那個眼神真讓人發怵。
她手忙腳亂去開門想逃走,可是門被她鎖上了,怎麼也開不開,急得她冷汗直冒。
李熙根本沒打算放過她,她直接拔出被子裡的長劍,直直刺向那發号施令的婦人。
殺氣在房間中彌漫開來。
婦人的動作一下子就蹲住了,她額發間鋪滿了汗水。
她餘光緩緩下移,直到看見脖子處抵着的冰冷的長劍,她打了個激靈,膝蓋當即軟了下來:“好漢饒命!”
李熙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看來是沒有人告訴你我李熙的出身。教我禮儀?你也配?”
“不、不是我,我也是被逼的,是老夫人,老夫人說你狂妄自大,不知檢點,讓我來教訓教訓你,我也隻是個奴才,我不想的、不想的!”婦人跪在地上,連連磕頭,哪裡還有當初的氣焰。
李熙的指尖漫不經心地點在劍柄上,于婦人聽來就是催命符。
“說說吧,她今天還準備對本縣主做什麼……别說瞎話,本縣主昨日讓她丢了這麼大的臉,她肯定不會輕易放過本縣主。”
婦人哪裡還敢欺瞞,一五一十道:“老夫人交代我,喜帕上沒有落紅就散布一些謠言,說你是個破鞋,逼迫少爺休了你……若你頂嘴,便将你拿下用鞭子鞭打,棍子教訓,我找的人都是老手,隻會傷及内體不會弄出淤青……還有、還有……”
“還有什麼?”李熙的劍輕輕拍在她脖頸處,就像是在找地方下刀一樣,而她就是砧闆上的肉。
婦人一個激靈:“我身上有一包□□,老夫人叮囑我逼你喝下,讓你今早奉茶時出醜!”
“啧,散布謠言壞我名聲,夾槍帶棒毀我身體,給我下藥讓我出醜,你家老夫人可真是恨我啊。”
“這都跟奴才無關啊,都是老夫人要奴才做的,老夫人說了,力度不大,藥量也不大,隻是為了教訓教訓您……”
“那我還真是謝謝她。”
李熙勾了勾唇,笑意不達眼底。
“噔噔噔!”
忽然,敲門聲響起。
婦人就像看見救星一般叫起來:“救……”
李熙一把搶過婦人手上白布堵住了她的嘴。
“李熙,你起來了嗎?”
是滄白藏。
“起來了。”李熙壓着聲音,裝作剛醒來的模樣。
“今日按規矩要去奉茶,你想去嗎?”門外,滄白藏問道。
奉茶?
“去。”
隻要她這杯茶那人擔得起。
李熙理了理衣裳,倒很期待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