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門口剛到,今天早上被陸懷英打了的那個小子集結了幾個看似盲流子一樣的社會有志青年,已經在牆角等着了。
“你先回去吧。”陸懷英說。
“哦,”辛星說,“回來的時候别沾血,我惡心那個味道。”
“好。”陸懷英大步往牆角走去。
辛星坐在邊上喝飲料,他不知道陸懷英會被打成啥樣,他就是挨揍挨慣了,打一打也沒事兒。
辛星并不在乎陸懷英,别把臉打歪了就行,但是想一想,把臉打歪了也行吧,看看到時候是不是就沒興緻了。
辛星攪動着杯子裡的飲料,在透明的玻璃窗前看着一出戲。
他看見陸懷英走進了一家五金店,然後拎着一把刀就出來了。
辛星哼了一聲,多少覺得這些學生有些不識擡舉,他們并不知道陸懷英從什麼樣的地方出來,也不知道他之前過得是什麼日子。
哥說,陸懷英是個特别倒黴的人,他媽靠賭發家,後來也是因賭敗了。
哥說,陸懷英家裡鼎盛的時候他也要去陸家讨飯吃,陸家還坑了他一把。
辛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樣,為了羞辱他家,他才會把陸懷英買過來。
哥說,陸家那些事兒陸懷英光也沾了,苦也得吃。
哥說,要是這樣的人,你能馭了,以後什麼都不用擔心,活在這個世界上,會馭人就輸不了。
陸懷英站在原地給辛星敬了個随意的禮,錯手拿刀就要朝着那個同學去。
“你幹啥啊!”他身後的有志青年指着陸懷英說。
“有你什麼事兒?”陸懷英眼神都沒給他一個。
“來,捅我一刀,咱兩扯平。”陸懷英将刀遞給他,“趕緊,我還等着吃飯去呢。”
善良的兄弟沒見過這架勢,捅人這種事怎麼可以這麼随便,現在可是法治社會。
“那你的意思是,要打我一頓啊?”陸懷英說,“這沒多沒勁啊,沒兩天我就好了。”
對面的同學不吱聲,陸懷英把刀遞在他手上,“真的,你别怕,就照着這兒來。”就朝着自己的小腹用力。
對面的同學手都抖了,陸懷英說,“真别怕,跟捅豬肉一樣。”
陸懷英一步步逼近,對面的人一步步倒退,陸懷英說,“這刀上有你的指紋,我就算捅自己一刀,我也能栽贓到你身上,你家裡爸媽還在等你吃飯嗎?”
“要不,我再給你道個歉?”陸懷英有些委屈地說,“我是辛星家的保姆,得負責他安全,那場面我那不是誤會了嗎?”
對面的同學說,“那你道歉就算了。”
陸懷英扔了刀,上去雙手握住,“真是不好意思添亂了。”接着攬着他的肩膀出來,說,“下回你□□,你找我,好不好?”
陸懷英笑嘻嘻的送别他們,辛星有點兒失望。
“等久了,不好意思。”陸懷英推開玻璃門進來說,“去吃飯嗎?”
“沒胃口。”辛星說,“我前兩天被你掏了耳朵之後就不對勁,你是不是把我捅聾了。”
“誰把你捅聾了,”陸懷英說,“找醫生看啊,你這不能誣賴人的吧。”
學校的邊上就有醫院,陸懷英說,“你家裡不就有醫生嗎?”
辛星翻了個白眼,“我耳朵痛死了,等他過來我都流膿了。”
“真的有這樣嗎?”陸懷英盯着他的耳朵看,什麼也沒有啊。
辛星進了醫院,“我不知道他技術好不好,你先去試試。”
“幹嘛呀。醫生會謀殺你嗎?”陸懷英笑着就坐那讓檢查,過了半天單子出來了。
“你去查吧,也不痛。”陸懷英拿着手上的号。
辛星進去了沒一會兒就出出來了。
“回去睡覺。”辛星說,“累。”
“床有我的份嗎?”陸懷英說,“沒有的話我想在學校上課。”
辛星哼了一聲白了他一眼。
陸懷英接過辛星的書包,二人打了一輛車回家。
菜還在桌上,辛星坐下吃了幾筷子,說,“你不是說餓?”
陸懷英壓低了聲音,說,“我這不是屋檐下得低頭不敢多吃嗎?”
“那别吃了。”辛星推了他的碗,陸懷英也不惱。
辛星脫了鞋,光腳就要上樓。
陸懷英見林叔看不見了,一把把辛星抱起來,說,“地上多涼。”
把人抱走放進浴缸裡面,蹲在地上給他洗腳。
“我恐怕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辛星說。
“什麼消息啊,要把我送回去啊?”陸懷英頭也不擡。
“聽說陸家在找你。”辛星說,“我哥說的。”
“他們就等我死呢。”陸懷英擦幹淨了他的腳。
陸懷英像是猛然想起來什麼事情,問,“你是不是我說我聾...”
呀,這個壞星星,是不是因為自己說了一嘴隻能聽見好消息,因為耳朵被打聾了一隻,所以特意地要去看醫生,他耳朵其實沒病吧。
嘿,可愛。
嗯,可以繼續,而且可以大刀闊斧地繼續。
調情這東西,陸懷英信手拈來。
“是你嗎。”辛星說,“我讓你問我問題了嗎?我剛剛跟你說的事你說完。”
“哦,我是被扔出來的野種,”陸懷英把辛星抱到床上去,“找到了還得把我扔那兒去。”
“我可不回去,我就在你邊上當奴才,”陸懷英把他放好,又給拉上了窗簾,把書包裡的手機給他拿過來玩,“行嗎?”
辛星翹着腳,說,“你這不要臉的勁兒花他們身上去,比在我身上好用。”
“他們有你好看啊。”陸懷英單腿跪在地上,搔辛星的下巴說,“他們也不會哭,你好會哭。”
“我去你嗎的。”辛星拿了個煙灰缸砸他,被接住了,煙灰撒了一道溝出來。
“下次砸别的,你看,我還得洗床單。”陸懷英才不生氣,過來把人弄到沙發上去,把被套整個拆了下來。
“你說什麼東西啊。”辛星的耳朵都紅了,“誰會哭了!”
呀,還要這個話題。
看來可以展開說說。
“我跟你說實話,我當時看見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會帶我走,但是我也知道你肯定得折磨我,但是我命賤,忍不了也得忍,你那會兒一哭,我覺着...”陸懷英轉過來說,“你好會哭啊,你哭起來太好看了,怎麼會有男人哭起來這麼好看。”
“我他媽的打死你,”辛星順手抄了個筆筒,就朝着陸懷英發狠的砸,陸懷英抱住了他。
他挑釁地一歪腦袋,示意繼續。
辛星一巴掌打在他臉上,被握住了,似迷戀地蹭在他的手上,擡眸看他。
死狐媚子。
死狐媚子就得有死狐媚子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