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你現在是什麼也沒有,什麼大話都願意講。”辛星轉過去了。
“我是不是講大話,你以後會知道的不是嗎?”陸懷英說,“誰家還沒點藏在外面的東西,誰都不知道,我爸一死要是你哥真能讓他傳位給我,外面的東西,我都送給你。不需要你哥一樣一樣地去找,我也沒覺得你哥能給我留活路,扔着也是扔着,拿來讨你歡心不是正好。”
“我是在島上,又不是人傻了,他不死我又動不了,”陸懷英搔着辛星的下巴說,“我估計我這輩子恐怕也就能喜歡一個人,都送你。”
陸懷英的眼睛在黑暗裡有無與倫比的虔誠,辛星愣了一下,說,“騙鬼吧你。”
“我沒騙,”陸懷英說,“我真不需要騙。”
“滾。”辛星說,“誰知道你騙沒騙。”
這小子,明明都要成翹嘴了,還拉着魚漂往下沉呢。
“呐,”陸懷英說,“不講道理了,我熱臉送你好歹給個冷屁股啊。”
“去死。”辛星說,“你這種人,就是甜言蜜語在這裡哄我。”
“你會知道的。”陸懷英悶悶地說。
他掐緊了辛星的腰,少年的腰上沒有一絲的贅肉,摸起來光滑如水。
月光傾瀉在他的裸露的肩膀,陸懷英迷戀地吻了一下他的耳垂。
他不松口,在他耳邊呓語,“管一管你的狐媚子吧,真的不行了。”
少年繃緊的後脖頸軟了,随他像舔舐柔軟絲滑的冰淇淋,他的手開始上勁兒,流暢地撫摸着路過的肌膚。
狐媚子發出蠱惑人心的術法,用唇舌哄騙書生吃下失去心魄的丹藥,他弓着身子捧着他的臉溫柔的摩擦,忍不住讓辛星仰高了脖頸。
空調的新風暖洋洋的吹,吹的騷動的狐狸叼住了小貓柔軟的喉嚨,他不用力,隻是一點點的舔舐,他按着辛星的後腦勺,得意洋洋地往臉上賞了一口,親吻莽撞的眉宇,小貓兒要哭了。
他偷懶似的伸出舌尖,被獵人捕獲,又被戲弄放回,唇間津液交換,在安靜的夜裡有一股淫靡的氛圍,像是深夜影院無法細說的露骨電影。
“星星,我真想過,你給我改命...”陸懷英說。
“但是我現在不想了。”
“為什麼?”辛星喘息着問他。
“你擔心我的時候開始,我就覺得自己卑鄙,”陸懷英抱着他揉,“我不想做個卑鄙的人,起碼在你面前。”
陸懷英看着他的眼睛,“我想給自己留點兒體面。”
辛星被他的眼神融化,一刹那的晃神,“你又想騙我。”
“就當我騙你,你能騙我一次嗎?”陸懷應悶在他懷裡。
“騙我一次,所有人都不愛我,都想利用我,都看不起我,”陸懷英鼻音濃重,“騙騙我吧,星星。”
辛星不說話,陸懷英的眼睛似是沾染上了霧氣,在夜裡格外像海上孤獨的燈塔,一遍遍地讓海浪沖刷。
陸懷英遮蓋了一半的被子,把辛星放在前面親吻,他仰起了下颌,要辛星圈着他的脖子,他再也沒動,等待辛星的賞賜。
辛星紅着臉似是不經意地賞了一口,繼而是他大力的掐斷骨頭的懷抱,二人緊密相貼,蠶絲被子緩緩掉落地面。颠簸的床墊需要許多的彈簧支撐,它們在夜裡上班,托舉着偷歡人的每一次莽撞。
辛星又要哭了。
他又是這樣害怕得要埋進臂彎裡的稚嫩的小臉,與他平常那德行發夾七連彎都連不起來。有點乖,又有點弱,好像這時候陸懷英說什麼都能直接灌進去他的耳朵裡,好像陸懷英現在做什麼都能被允許,包括要他做一些平常可能會被打死的事兒都可以。
他把春日的晚霞貼在了自己的面頰上,又把秋日的霜降也嵌入眼眶,他像個在冬日無家可歸的倔強少年,唯有陸懷英能給他他想要的。
辛星睡着了。
小兇貓發完怒就睡着了,睡着之前還賞了一口。
有點兒喜歡,但是不多。
陸懷英從他的衣服裡掏出煙來,信手點上呼出一口,煙灰缸被拎了過來,陸懷英沒有看他,隻是靜靜地看着床頭櫃上辛星跟辛辰的照片。
為什麼這麼幸福呢?你們兩個人,為什麼就是這樣好的兄弟呢,我疼你,你疼我。
陸懷英躺在枕頭上,辛辰的手實在是太快了,他甚至覺得,到底是誰預謀了這場島上的相遇,那隻看不見的手并不是自己。
他在一肚子壞水的時候,他們倆兄弟也是一肚子壞水。
陸懷英抽完了煙,起來給辛星擦身體,他抓住了陸懷英的手,說,“随便擦一下就行,上來我想抱你睡覺。”
陸懷英嗯了一聲,給他收拾幹淨,在衛生間洗了個澡。
鏡子裡健碩的身體,淋濕的頭發,他看見辛星點燃了一根煙,翹着二郎腿在外面玩手機。
每當此刻自诩清醒的陸懷英就有點兒迷茫。
如果說陸懷英是個巧克力味的屎,那辛星就是個屎味的巧克力。
他倆在一定程度上,還真是旗鼓相當,所以能輕易地混合在一起。
陸懷英洗完澡出來了,隻見茶幾上多了幾個菜。
“餓了,吃點。”辛星說。
他剛要下床,陸懷英就把他抱了起來,裹着被子抱到沙發上去,“我的星星也太會心疼人了。”
“誰心疼你了,被你弄餓了不行?”辛星窩在沙發上弄吃的。
“别髒手了,我喂你。”陸懷英打開了電視,帶上了手套,辛星在邊上玩手機,一口一口地等着陸懷英喂。
“我說你,”辛星咽了下去,“回頭你那些事兒我哥給你整完,你那些東西我給你換成錢,你帶着走。”
“星星啊,你是不是喜歡我啊。”陸懷英看着電視好像漫不經心。
“死去,”辛星頓了一下,“到底主仆一場,給你找個路子,你别蹬鼻子上臉的。”
“那可不行,”陸懷英說,“主子就做主子的事情,無功不受祿。”
“你愛死死去,”辛星說,“你别到時候求着我,我早都忘了。”
“你不會,”陸懷英把他弄到自己膝蓋上抱着,“再吃一點兒,怎麼這麼瘦。”
“我瘦關你什麼事兒啊。”辛星靠在他肩膀上玩着手機。
“總是不好好吃飯,但是喂你的時候你又吃了,”陸懷英說,“喂胖一點兒說明我工作到位麼。”
“你吃你的吧。”辛星就要下來。
“我就抱着你吃,”陸懷英說,“一會兒都不想放開你呢,怎麼辦,你才是個狐狸精,我一會兒看不見你就難受。”
“閉上你那個扯淡的嘴吧。”辛星說,“我跟你說的事,就這麼定了。”
“我不走。”陸懷英往嘴裡投糖,“你換也沒用,隻能說明你暗戀我。”
“我暗戀我的鴨,你可真有意思。”辛星靠在陸懷英的腿上玩手機,用筷子夾着一支煙,眯着眼睛吹在陸懷英的臉上,“你是妲己啊?”
這是陸懷英沒想到的,他剛剛雖然什麼都沒表現出來,但是當辛星跟他說會把他那些東西都換成錢的時候,他的心還是劇顫了一下。
但是他是沒法走的。
反派心裡有白月光啊。
反派是要給白月光哥哥報仇的啊。
話音未落,從窗戶看出去山彎裡像一條紅色的錦鯉遊了過來。
是辛辰。
平常辛星都會一臉喜氣地出去迎接他哥,今天卻微微皺眉,“這個時候怎麼回來了。”
“那估計就是我爹死了呗。”陸懷英用紙巾擦手,“我得回去當兩天陸少爺了。”
林叔上來叩了門,陸懷英走了。
辛星還想跟過去,林叔說,“小星,你早點休息。”
辛星站在走廊的門口,光着腳看見陸懷英進了哥的書房。
他們談論了一些什麼,辛星無從得知,沒一會兒,陸懷英跟哥哥一塊兒出來了,哥哥拍了拍陸懷英的肩膀,陸懷英跟哥說了什麼,他就跑上來了。
他把辛星一把摟在懷裡,用腳後跟關上了門,在他耳邊說,“小鴨子要回去當幾天陸少爺,你會想我嗎?”
“我想你個屁。”
陸懷英單膝跪在地上,擦幹淨腳給他穿拖鞋,擡頭看着辛星的眼睛,說,“跑出來看我,鞋子都不穿,星星啊,你才會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