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這不是辛老闆家的公子，您好您好。”林老闆過來握手。

辛星這是下車也得下，不下也得下了。

“你好。”辛星冷冰冰地吐了一句。

“來，來，”陸懷英在前面開了個台，位置靠後，不太吵鬧，“坐，林老闆。”

林老闆是在隔壁剛吃完飯過來的，他女兒在這酒吧玩。

陸懷英看着酒水又往桌子上上，果盤跟零嘴又排了大堆，林老闆的女兒看了看陸懷英又看了辛星，低着頭在玩手機。

“辛老闆最近可好啊？”林老闆問。

辛星坐在沙發上盤着腿，“差不多。”就打發了。

陸懷英覺得辛星這個人天生就不适合做買賣，讓他說句正常的問候都費勁。

跟林老闆唠了會兒家常，辛星的眉毛已經皺了三次，陸懷英終于切入了正題。

“林老闆，是這樣，上次我們說的這個價格已經包括了裝箱跟損耗，說實話，在林港這一塊那些中小物流雖然是給的價格低，但是架不住他們資源跟人力不夠，一個延期咱是真的等他們賠償還是什麼的，”陸懷英說，“有些隻要工資不要利潤的，時效還是履行真的難講的嘛。”陸懷英端了一杯酒敬着林老闆，“我是真想要您這大單子，您就說，怎麼的咱能促進這個合作呢？”

林老闆翹着二郎腿，端着酒杯也不說話。

“林老闆，價格這方面，13米整車我這價格都已經算到7塊5了，”陸懷英晃着手裡的酒杯，“林老闆，你就敞亮給個價格，沒什麼不能說的，我是來求生意的，您有什麼理想的價位，都能談。”

辛星盤着腿坐在邊上玩手機，陸懷英還抽空捏了捏他的手。

林老闆終于開口了，“陸老闆啊，我其實心理價位隻有六塊，人家報給我的價格就這麼點。”

草，成本都得六塊五一公裡，他跟誰玩六塊呢，在這欺負沒腦子的富二代。

“六塊吧，”陸懷英琢磨了一下，“放在林港除了那些夫妻檔的小公司來回來回一趟趟螞蟻搬家之外的散活，别的我倒是還真...”

“現在生意不好做啦陸老闆。”林老闆手上晃着酒杯，“大家都體諒一下啦。”

“這樣，”陸懷英說，“大宗的，咱按7塊2來算，底下有些小的，您廠裡小型的跟散的，我能按六塊來，送您幾車也不是什麼問題。”

“陸老闆還是沒誠意的啦。”林老闆眼睛光看着前面，看也不看陸懷英。

來又要來，來就是砍價，這生意做的真頭痛。

“這樣吧，林老闆，我呢确實是才接手，您又是我的第一個大客戶，表我的誠意，六塊八，咱都發，今天咱先交個朋友，行嗎？”陸懷英推了桌子上黃澄澄的酒，撈出來幾瓶白的。

“林老闆做的是大生意，我呢，小打小鬧，”陸懷英解了外套的扣子，撈着酒瓶與林老闆幹杯，“我太年輕，一個人撐家裡不容易，幾百口人等我拉生意回去吃飯，我也不能到時候搞得工資都發不出來，”陸懷英站起來，“林老闆，你要說能行，這玩意兒我幹了。”

林老闆終于擡頭看了陸懷英一眼，說，“陸老闆這麼客氣呢。”說罷抿了杯子裡小小的一盞。

陸懷英手上的酒起碼這喝下去睡個一天是要的。

辛星皺眉看着他，這一晚上都幹了第三個場子了。

他仰着頭，酒水就往下吞，衣服上也沾了不少酒，看得辛星直皺眉頭，陸懷英還抛了個媚眼給辛星，讓他别動。

一瓶酒幹下去，陸懷英握住了林老闆的手，“叔，都說乘東風要貴人，但是攀貴人要運氣，叔，我想着我可能有這個運氣，我舔着臉讓您給個機會。”

林老闆沒松開陸懷英的手，“先幹着看看啦！合作總是要愉快的才能來啦！”

陸懷英有點兒不舒服，閉了好幾下眼睛，說，“我去那個衛生間，我洗把臉去，叔，您要是覺得有點疲乏，今天也晚了，您就早點兒走，我回頭把合同拟好，親自送過去，林小姐要是還在這這兒玩，我回頭找人安全給您送回去。”

陸懷英安排完就跌跌撞撞地往衛生間去，辛星從後面跟着。

還沒到衛生間門口，就看見了林老闆的女兒正在抓着另一個女孩兒的頭發。

“怎麼了這是？”陸懷英上前問。

“這□□勾引我男朋友。”林小姐看見了陸懷英，知道他正求着自己爹的生意，猛地就打着那個女孩兒的臉，又一個巴掌甩在她臉上。

被打的小姑娘穿着一條白色的緊身裙，現在都髒了，身上有口水跟啤酒紅酒，都不能看了。

“我沒有。”挨打的女孩兒舉着手機，聲線發抖，“是他，是他自己找我的，他說他單身！”

“放屁，”林小姐又要上前打她，把她衣服都往下扯，“你幫我拉住她，草！”

陸懷英擋在林小姐面前，說，“咱先弄清楚嘛，别着急着急，我看看行不行？”

林小姐幾次上輪胳膊去打那女生，陸懷英都給攔住了，林小姐喊道，“你還要不要我爸的生意啦！”

“那肯定是要的呀，”陸懷英在中間阻着，“都喝酒了，别别别沖動啊，我先看看林小姐。”

“你護着這騷娘們你看看她穿的什麼東西，那胸都生怕别人看不着了都！”林小姐一塊兒帶來的女孩兒也在這時候維護起來，“給你衣服扒了你就老實了！”

“我沒有，”白色緊身裙的小姑娘抓着陸懷英的肩膀，哭成了個花貓，“我真的沒有哥，她...”

“不急，沒有就沒有。”陸懷英又攔了一下，舉着女孩兒的手機滑了幾下，索性記錄也不多，“林小姐，我看了啊，我覺得這事兒你男朋友得有主責，真的。”

林小姐推了陸懷英一把，“你給我滾開！”

陸懷英叼着根煙，自己都要吐了，“别啊，這有點不講道理了林小姐。”

“看上她了？晚上跟她睡啊？”林小姐抱着胸，氣勢洶洶，“我你都敢攔，我爹的生意你不要了是嗎？”

辛星皺着眉看着陸懷英，他剛剛做孫子求來的生意，現在到底要怎麼辦呢？

陸懷英吐了口白色的煙圈，道，“你爹要是因為我攔着不讓你打人，生意就不給我做了，那沒辦法，我做不了，我沒這本事，但是你造謠這事兒啊，林小姐，出門在外，有名有姓的，大家都混一圈，别他媽因為人家家裡頭條件不如你，就出來把人家當狗。”

陸懷英把自己的外套給了慘兮兮的白色緊身裙的姑娘，拍拍她肩膀，“走吧，我看你出去。”

“生意要黃，酒白喝了。”辛星走過來站在他身邊說，卻笑，“你到底會不會做生意。”

“我...”陸懷英還沒說話就有點兒想吐，吐了一些白水，洗了把臉，叼了根煙，路都走不穩了，“随便吧。”

辛星挑眉，“你這生意要沒了，林小姐已經被你氣走了。”

陸懷英攀着辛星的肩膀，歪着，夾着根煙，“可不是，一晚上白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