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機緣巧合,那日慕容殊偏偏出了卧房,偏偏因為不認得路打開了關着女修的這間房。
女修問他叫什麼,多大了,怎麼會在這裡。
慕容殊一一回答。
女修沉默半晌,眼中似有悲哀,她擠出一個笑,說,我教你認字吧。
從此慕容殊日日都會敲響這扇門。
百裡岐知道一切,但并不在意。
半年後的某天,女修破天荒地跟慕容殊聊了許久,講她幾十年仙途遇見的人和事。
最後,女修說你殺了我吧,用這根簪子。
女修說,我不能讓自己解脫,但是你可以幫我,就當是這半年我教你認字的報酬了。
慕容殊定定地看了她半晌,點頭。
女修死了,失血過多而死。
百裡岐驚怒交加地趕到時,慕容殊正緊緊攥着簪子插進女修的胸口。
慕容殊跪在地上,滿手滿臉的血。
他扭過頭看着百裡岐,漆黑的眼珠裡沒有一絲光亮。
百裡岐一腳把他踹開。
慕容殊飛撞到櫃角,鮮血從後腦勺流了下來。
叮當。
簪子摔落到地上。
他捅了五下,女修應該救不回來了。
當看到百裡岐怒不可遏地走向他時,慕容殊笑了,發自内心的,輕松快意的笑。
幾年前的回憶讓慕容殊心情變得沉重。
他覺得身上越來越熱的,連呼出去的氣體都帶着灼熱。
索性将書一扔,早早洗漱上床了。
那根草靜靜地躺在枕頭邊,陣陣若有似無地幽香鑽進慕容殊的鼻腔,撫平波動煩燥的心緒。
飛舟平穩地行駛在半空中。
鳥獸或是其他修士看到了便會遠遠避開。
星月黯淡,夜色濃稠。
慕容殊是被渴醒的。
喉嚨裡仿佛有火在燒。
他睡覺時不喜歡有人在,所以傀儡們不在。
慕容殊撐着酸軟無力的身體跌跌撞撞地走到桌邊,拎起茶壺就往嘴裡灌。
半壺涼茶下去,喉嚨的幹渴稍稍平息,軀體的灼熱卻愈演愈烈,身體燙得吓人。
慕容殊倒在床上,蹙眉想罵兩句,嘴一張,卻發現自己隻能發出沙啞的喘息。
他緊閉齒關不讓聲音洩出一絲一毫。
等最開始的灼熱過去,慕容殊已經沒有任何力氣了。
他癱倒在床上,單薄的亵-衣變得皺皺巴巴,松松垮垮地擋在胸前,手腳露出一大片,帶着微妙的豔紅。
短暫的平靜之後,接下來的折磨遠比灼燒更令人難以忍受。
骨頭和靈魂深處仿佛被有千萬隻螞蟻在爬,酥酥麻麻的,癢得讓人發狂。
慕容殊胡亂地揉搓自己身上的皮膚,沒用,反倒變本加厲地癢。
漸漸的,他的身體起了變化。
上下都起了反應,摩挲着順滑的衣料讓人忍不住呻-吟。
後面更是難受。
慕容殊的意識已經模糊了,他咬住被子,不讓喘息發出來。
那裡收縮着,在渴望着什麼東西。
好難受。
要多久才能過去?
腦子已經是一片漿糊,渾身上下仿佛都是敏-感點,怎樣都很難受。
慕容殊臉頰通紅,夾着被子摩挲,卻隻是隔靴搔癢。
來自靈魂與骨肉的折磨讓慕容殊潰不成軍。
終于,他閉起眼将手伸-進被子。
不知過了多久,慕容殊雙眼失神地望着天花闆喘息,像個被玩壞的漂亮精緻的人偶。
酥麻的感覺隻是減輕,并未消失。
慕容殊無聲無息地保持着同一個動作許久,連眼睛都沒眨幾下,然後用被子将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朝着牆蜷縮起來。
一行清淚從眼尾滑落,滴濕了枕頭。
*
妄意睜開雙眼,睫毛輕顫。
他有神識外放的習慣,在萬法宗時神識會籠罩整座明劍鋒,在這飛舟上自然也會讓神識覆蓋整個飛舟。
這意味着,飛舟上的每一粒灰塵都在他的視線之内。
更意味着……
他什麼都看到了。
妄意皺眉,懊惱地揉了揉額角。
失策了,早在阿雪下午不舒服時他就該去看看的。
這會兒,他不好直接去阿雪房間怕讓那孩子更加窘迫,也不敢直接收了神識,怕媚骨中途作妖傷了阿雪的身體。
于是隻好留一點點神識在那裡,看到最少,聽到最少,又能保證阿雪的安全。
師尊難為,徒弟難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