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腹觸碰到門扉。
破舊的木門發出即将被推開的吱呀聲響。
忽而一道巨力,門邊的美人好似被一條無形的繩索拽回屋内,重重落在一個人的懷裡。
慕容殊無力地跪在地上,上半身伏在禹景曜的大腿上,手中的貓滾落出去,像個木偶玩具般一動不動。
他面色绯紅,雙目含春,身體軟得像一灘水,倒在人身上就再也起不來。
傳訊……
傳訊給宗主。
媚骨竟然用靈力都無法壓制了,看來那幕後之人也對他下了手。
一道白光飛出小屋。
一門之隔,望其肆站在門外,倚在門邊,臉上的神色冷漠異常,他身形挺拔高大,衣裳款式簡單,但昂貴的布料垂墜感極好,勾邊的金絲在暗處隐隐閃着光。
整個人和這間小客棧格格不入。
他的神識囊括住客棧,輕而易舉地捕捉到那抹傳訊的白光。
一縷神識繞着轉了幾個圈,最終還是放它離開。
*
異香浮動,充斥着窄小的房間,潮濕的空氣仿佛凝滞,難以流動。
那兩道魔音一遍又一遍地在腦海中回蕩,當心緒暴動洶湧到極緻,禹景曜反倒異常冷靜,一層薄膜阻隔了情緒,他冷眼看着那些肮髒的心緒無限擴大,露出醜惡的獠牙。
修長的手覆上慕容殊的後腦,順着烏黑的發絲滑至脆弱的脖頸,指腹用力,扣住鼓動的血管。
禹景曜全身上下都在叫嚣着帶人去魔宮,偏有一絲神智怪異地清醒。
他揮手,幾枚符咒自袖中飛出,貼在門上。
金光浮動,籠罩住整間房屋。
他拎起掌下的脖頸,迫使慕容殊擡頭,就看到滿面潮紅,媚眼如絲。
“師兄……”
沙啞微弱的聲音。
“嗯?”
禹景曜好脾氣地回道。
他凝視着眼前的人,托着人後腦的手忍不住用力,兩人的距離再一次拉近,馥郁的香氣從慕容殊雪白的皮肉裡傳來,勾動心底最不堪的欲望。
沉靜的眼神一一描摹過情動的眼和豔紅的唇。
托在後腦上的手忽然放下,按在脊柱上。
慕容殊失去支撐向前倒去,趴上禹景曜的胸膛,下巴擱在肩上。
“這是媚骨嗎。”
疑問的話語,陳述的語句。
慕容殊一驚,撐着他的前胸要起來,卻被身後的力道按着動彈不得。
手下的肌肉溫度熾熱,燙得慕容殊掌心發顫,可受媚骨影響,他又不受控制地貼得更緊。
半是被迫,半是主動,他和禹景曜的上半身嚴絲合縫地貼在一起。
禹景曜寸寸撫摸這根脊骨。
魔音回響不絕,炸得禹景曜頭痛欲裂。
但是他不想把慕容殊帶去魔宮。
僅剩的那抹神智有些怅然,他的小師弟竟然是天生媚骨。
往後要是沒人護着,該怎麼辦呢?
怅然一閃而過,瞬息間淹沒在澎湃的惡念間。
他像摸貓一樣,有一下每一下地按人的脊骨,眼睛虛虛望着地面。
“你知道嗎小殊,我不喜歡葉振,也不喜歡方瑤,他們天賦太好了,跟我一樣好。”
“我隻想做無人出其右的天之驕子,而不是和誰并列提及。”
“宗門裡有的人實在太蠢了,害得我一遍又一遍地為他們收拾爛攤子。你說他們沒天賦為什麼還要來修仙呢,好比你,七年修為無寸進,你還不如做個凡人。”
慕容殊趴在肩頭,其實已經聽不太清禹景曜在說什麼了,模模糊糊的聲音像在厚厚的水裡傳播,傳到他耳邊時已經扭曲變形到無法分辨。
他覺得自己要死了。
就像一株生長在池塘中的花,被移植到幹旱的沙漠中,缺水,極度地缺水。
慕容殊渴求到渾身打顫,長時間的空虛得不到撫慰,連骨頭都不再酥癢,而是發痛,細細密密的痛連成一片。
這就是媚骨。
得不到滿足便會愈發猖狂,直至死亡。
混沌中,慕容殊竟還有精力去嘲笑媚骨。
他死了,它也死了,也不知道它在折騰個什麼勁。
慕容殊摸索着抓住禹景曜的手,把它往自己身上貼。
“我難受,你摸摸我好嗎?”他的嗓音啞得不像話,手很軟。
禹景曜頓住,黑沉沉地眸子看向肩上。
那截白皙的脖頸染上紅暈,下巴尖兒很可憐地擱在那,細密的汗珠沾上鬓角。
“誰都可以嗎?”
“你還知道我是誰嗎?”
難聽的話一句接一句從唇齒間說出。
他提着慕容殊的後頸,讓他們能看見彼此的臉。
禹景曜惡意道:“媚骨發作的時候會像條狗一樣乞求别人來碰你嗎?”
“這些年怎麼壓制的,用靈力嗎,是不是壓抑得很痛苦。”
手背青筋暴起,用力到指尖都在顫抖,然而慕容殊卻沒有感知到半分痛意。
禹景曜看着眼前人,細眉難受地蹙起,額角有汗滑下,紅豔豔的兩瓣唇顫巍巍地張開,急促地喘息着。
臉頰,脖頸,耳根,露出的每一片肌膚都是異樣的紅。
媚骨的誘惑和魔音的攝心進行了長久的拉鋸戰,最終還是媚骨更勝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