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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君往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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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前葵打開紙杯蓋子,裡面隻剩下堪堪一口,她仰頭便把最後一點冰涼的美式咖啡倒進嘴裡。在進入十二月後,Den City就已經被茫茫白雪覆蓋,大街上走過的人或多或少都頂着一頭純白的雪花。那時Aqua說她得多交幾個朋友,财前葵考慮了幾秒,她覺得Aqua說得确實沒錯。所以,當Link Vrains上有一個ID叫作“Toltec”的人在和她決鬥過後提出交個朋友時,财前葵破天荒地答應了她的請求。那場私底下的決鬥沒讓任何人知道,而Toltec像是從來都不關注Link Vrains的情況。

今天是Toltec提議線下見面的日子,财前葵少見地露出了天真又充滿期待的神情,肚子裡仿佛長滿了五彩斑斓的蘑菇與雪白的百合,财前葵安靜地坐在咖啡廳裡等待着新朋友的到來。喝光咖啡的五分鐘後,個子高挑顯眼的女人推開了咖啡廳的門,那對灰藍色的眼珠毫不猶豫地鎖定了正在等人的财前葵。她徑直走向财前葵所在的方向,然後在财前葵面前的位置坐了下來。

“你好,我就是Toltec。”

财前葵驚詫地眨眨眼睛:“你倒是很準确地認出了我。”

Toltec笑了笑:“總歸得為和新朋友的見面做點準備。”

她有張端麗的面容,自稱真名是“九十九憐”,财前葵也告訴了她自己的真名。這個舉動迅速打開了兩個人之間的話匣子,她們之間的交談開始變得熱絡起來。在交談裡,對那件事煩惱許久的财前葵終于忍不住向她詢問建議,或許此時與她并不相熟的人能夠站在客觀的視角上給她更為準确有力的建議。“你喜歡他?”九十九憐如此問道。“我也不确定那究竟是一種怎樣的情感,我是說,藤木遊作——他身上确實有種吸引我的氣質。我不确定那是否是代表着我對他懷有戀心。”财前葵捏扁了手裡的紙杯,擡手扔到了垃圾桶裡。

“啪——”

它準确無誤地掉了進去。

“為什麼不直接對他說自己的想法,直接去告白呢?”

“诶诶?不行的吧,藤木大概會覺得我很突兀。”

“哈哈哈……”九十九憐笑出聲。

“你在怕什麼?有什麼想法就大膽說出來嘛,想要達成理解的第一步就是要說出自己心中所想。害怕失敗可是一步都前進不了,我想這個道理你比我還明白。隻有去嘗試了,你才能确定那個事實。”财前葵看着新朋友的那雙灰藍色眼睛,空氣像是緊了起來,那對銳利的目光似乎要将财前葵那猶如洋蔥般的内心層層剝開。

财前葵皺着眉思索了幾秒,最後一咬牙。

……去他媽的!

幹就幹了!

“所以說看樣子葵和新朋友很聊得來。”Aqua說這話時正在公寓的穿衣鏡前試穿Earth在約會時給她新買的衣服,笑道。自打伊格尼斯事件結束之後,伊格尼斯們便利用人造的軀殼在人類社會中僞裝生活着。财前葵打結束那次會面起,便不再在這件事上猶猶豫豫,九十九憐的話像是給她打了一針強心劑。“明天正好是周六,葵你要把藤木君約出來嗎?”Aqua換上了新衣服,問她。

“約。”

财前葵把電腦鍵盤敲得噼裡啪啦響。

可以說,正因為年輕,沒經曆過太多的事情,許許多多的年輕人才會對人際關系有着更多的猶豫不決,因為害怕被拒絕,被讨厭。但現在财前葵決定踏出第一步了。在她發出消息僅僅半分鐘後,藤木遊作便給了她回複,隻有簡單的一句話:

“好,我知道了,見面地點你來确定。”

他們約在圖書館門前見面,财前葵穿得厚了些,藤木遊作倒是隻随便地裹了一條圍巾就過來見她了。

“财前,你有什麼事情要和我說嗎?”

Ai沒跟過來,大概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很奇怪,說出來的時候竟是如此輕松,根本沒有财前葵預想裡的那樣困難。

“藤木,可以和我交往嗎?”

“好啊。”

出人意料的是,藤木遊作答應了。

财前葵詫異地看向面前的少年,藤木遊作那雙翠色的眼睛隻是平靜地看着她,面上沒什麼表情,根本看不出來他在想什麼。

就像是在說今天天氣如何一樣平淡。

“藤木你認真的嗎?你要不然再考慮一下?或者說你是不是不知道交往的具體含義?”

“不,我知道,财前,基本的常識我還是有的。”

他一闆一眼地回答。

事情就這麼莫名其妙成了。

——其實也不算是莫名其妙。

哪怕是到了現在,藤木遊作仍然會做與當年的事情有關的夢,曾經的記憶片段像是夢魇一樣糾纏着他,隻是此時的藤木遊作卻已經不會對此感到害怕與恐懼,那早就是過去的事情了,但這件事的後遺症至今仍然影響着他,讓他對于人際交往不可避免地變得厭煩起來。Ai總是在他耳邊唠叨着。有一天,Ai對他說,你難道不想體驗和普通人一樣的日常生活嗎?聽到這句話,遊作難得露出猶豫的神情……歸根結底,少年怎麼可能不期待更普通的生活。

好嘞!所以小遊作就先嘗試着和學校裡的哪個姑娘談個戀愛吧!

可是……

小遊作你總得先踏出第一步呀。

Ai這樣說着。

出于這樣的理由,藤木遊作才會答應财前葵的請求,和她成為戀人關系。

少年那猶如一潭死水般的心開始隐隐期待起和常人無異的普通生活,财前葵能否帶給他新生活的開端呢?抑或者是讓他的内心被打開。

****

【Toltec:他答應你了?這不是挺好的一件事嗎。】

【Blue Angel:但我還是覺得哪裡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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