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麼要在意——别人的目光？”

黑咲隼聽得出來，那個沒說出來的詞是蝼蟻。

他已經在隐隐觸碰巴利安這一生物的存在本質了——傲慢的、會在不經意間踐踏現有規則的高維生物。很快，神代璃緒又變回了平常那副微笑着的表情：“哎呀，别誤會哦，我隻是覺得你很有趣，你看你剛才能那麼快地回答我的問題，要換淩牙來回答，他指定會說哪個都一樣。”璃緒搖了搖頭，嗔怪道。這時黑咲隼才從之前的冷汗涔涔裡回過神：“沒什麼，隻是以前也經常陪着瑠璃逛街罷了。”

“呵呵呵……聽起來真不錯呀，你好，我要這套頭面，包裝一下吧。”

财力驚人。

雖然巴利安們都嘴上說着缺錢，但神代璃緒買東西卻絲毫不含糊。剛才那兩支口紅也是奢侈品牌。

……

“喂，梅拉格，你這樣有點越界了。”米紮艾爾提醒她。

“我缺個秘書。”

“啊？不是，你真覺得咱們缺這種東西嗎。”

“我還是覺得我缺個秘書，米紮艾爾。”

“這樣就可以有事秘書幹，沒事幹秘書了。說到底，咱們也是在人類世界開公司的，竟然連個秘書都沒有。”

“……”

“你還說我呢，真是個任性的女王啊。”

“你和納修在某些方面的性格态度能稍微中和一下就好了。”

“幹嘛呀，你不覺得糾結害羞成那樣的淩牙很可愛嗎？”

“梅拉格你之前不是還嫌棄他婆媽嗎。”

“那是氣話。”

“你笑什麼？”

“不，沒什麼，隻是覺得梅拉格你之前有些禁欲得不像巴利安，似乎還是很久前的祭司。”

“都是多久的老黃曆了，這麼看來，米紮艾爾你也沒什麼資格說我吧。”

兩個非人類舉杯對飲，杯中碰撞着他們曾經經曆的悠久歲月。

世間種種欲望最終都會彙聚而成永恒不散的混沌，混沌構成深淵，那就是巴利安的本質，混沌與純潔如同非理性與理性的二元對立，但二者最終卻能合而為一，這是組成人類的必要元素。

“哎，希望新一年淩牙能出息一點吧。”

“唔哦，梅拉格你在說什麼根本沒有的東西呢，好比把腌魚種進土裡也不會長出腌魚的。”

“真是的，米紮艾爾你這麼毒舌小心沒有女朋友哦。”

“唔%&￥%%%%……不應該吃芭菲的，好冰。”

“以及情人節我可以和時空龍一起過的。”

這個龍癌沒救了。

那之後米紮艾爾把這邊的事情告訴了神代淩牙。

“你看上去一點都不擔心。”

“……确實沒什麼好擔心的，黑咲我也見過，比起這個，我更擔心那家夥會被璃緒騙得啥都不剩吧……”

“我可以說嗎？你和九十九遊馬在玩什麼？”

“啊～”冒險家旁若無人地舉起了一顆葡萄。

“在喂食？”

“夠、夠了，遊馬，真的不用了。”

被羞恥到想逃走卻不能逃走的納修真是可憐啊……

米紮艾爾想到。

然後那顆葡萄被米紮艾爾一口吃了。

（得救了。）

“好甜哦，麝香葡萄嗎，是橙花嗎？”

“欸，米紮艾爾你竟然能吃得出來。”

“之前嘗試過釀酒來着，最後還是放棄了，我先走了，祝玩得愉快。”

最後半句是對淩牙說的。

在米紮艾爾背過身即将飛走的那一刻，黏黏糊糊的怪物已經湊近淩牙，暧昧的親吻讓巴利安幾乎發不出聲音。那句話說得真是一點都沒錯，你根本不能指望本來就沒有的東西突然長出來。在看不見的視角裡，神代淩牙從原本成年男子的姿态迅速變回了十四歲時的模樣。和怪物那不定型且龐大的身軀相比，少年顯得如此嬌小。

……

他記得天城快鬥是不是也在向這邊過來……？

再後來，米紮艾爾沒再理會梅拉格的“狩獵”。

他們就是這樣的，随心所欲過着自己想要的生活，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

“黑咲最近什麼情況，喊他出來聚會也不出來。”澤渡看着屏幕皺眉。

“你不知道嗎？黑咲脫單了。”

“……你說啥？”

“再說一遍也是事實啊。”紫雲院素良重新扒了個棒棒糖。

然後他在澤渡悲憤的哭聲裡一如既往地整理卡組，一會兒還要和柚子決鬥呢。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