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了!”遊馬沒好氣地回答。“真是的,好聲好氣說話不聽,動粗就聽話了。”
“那你沒留手吧。”
“怎麼可能?”冒險家朝兩人露出一個笑,雪白的牙齒顯得有些瘆人。紅色的眼睛變成了金銀異色,現在說話的是Astral:“有點難吃,真的。”
“噢!快鬥下午好!有沒有好好上藥呀?”
“正準備呢。”納修回答。
這些天納修一直在研究食譜,琢磨怎麼把撈回來的龍養回從前的模樣。除了那些身體的傷,心理問題也極其明顯,最首要的問題就是快鬥有明顯的分離焦慮,每次他和遊馬出門時,這家夥總是窩在床上,拿他倆的衣服搭窩,似乎衣服上的氣味能讓他安心下來。等他們回來時,又會看着他們,等兩人誇他沒給人添麻煩。那會兒遊馬倒是怪叫一聲把龍抱住。
“因為很可愛嘛。”
遊馬這麼解釋。
算了,就不能跟這個沒常識的計較。
現在大部分流落出去的組織都已經被他們兩人追了回來,下一樣應該是眼睛。
……這頭龍又在啃遊馬的腦袋了。
原本被磨平了的龍牙在這段日子裡也漸漸長回來,好在遊馬的腦殼确實不正常的硬……雖然說這話有點煞風景。不過生活在一起總歸有點誤會,比如他雖然害怕,但仍然會對兩人咬住衣角,掀開衣服——這是一種帶有讨好意味的行為。
該死,到底都被教了些什麼。
……
他好像誤會我的意思了。
九十九遊馬想到。
從眼神裡能看出來,明明很害怕,卻仍然對着他掀開衣服,露出肚子。遊馬最初也隻是抱着安撫他的想法,摸上那截因為長期營養不良而顯得過細的腰,皮膚蒼白,陳年傷疤到處都是。他把動作放到最輕,想讓龍放松緊繃的神經,他順着腰肢,摩挲過那些疤痕。龍抖了一下,但還是沒發出任何聲音——雖然已經長出了新的舌頭,但兩人還是幾乎沒聽見過他說出任何話語,哪怕是最簡單的拟聲詞,好像他沒有聲帶似的。
……
……
疼……真的很疼。
我想說求您松開我,但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好像說話的功能早已經被遺忘。
我不敢尖叫。
你們要對我幹什麼!又想把我關進哪裡?又要切掉我的四肢嗎?
求您了……我不會再跑了……
……别扔掉我……
我會聽話的……
……
“叫出聲來,我倒是更想聽你叫出來。”
這句話吓得龍身體抽搐了下。
……這也許是出于從前的疼痛幻覺,然後他看向遊馬的眼神變得更加畏懼,還隐約有幾分哀求之意。
“我說你什麼好!你這蠢貨是不是對自己的德性心裡沒點數!”納修少見地開始暴躁罵人。“這下好了,之前好不容易讓他膽子變得大點,現在直接重回起點了!”
重新找回人性理智的九十九遊馬土下座跪在客廳裡,一副随時要切腹謝罪的樣子。
現在快鬥身上死死裹着被子,縮在衣櫃裡說什麼都不出來。
“好了,快鬥,我現在就把他趕出去,他要是進來你就拿這個捅他,反正他也死不了。”
在後來,納修把一把刀塞給了快鬥。
出于對快鬥心理狀态的評估,遊馬也自知這段日子不該再和快鬥待在同一個空間裡。據納修所說,龍變得更加畏縮,甚至根本離不開納修一步,不得已,納修把自己從前小時候抱着的鲨魚毛絨玩具從家裡拿過來,給他抱着,這樣或許能帶給他一點安全感。花了好長時間,納修才讓這頭龍的膽子變得大些,重新接納遊馬,不過還是見不了生人,以及——依舊很怕遊馬。遊馬想要撫摸他時,他會戰戰兢兢地站在原地,任憑人撫摸……能做到主動讓遊馬抱着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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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龍好心拍拍眼前的大人。
大龍也一臉擔憂地往懷裡擠。
冒險家一副吐魂了的狀态。
納修呢?納修已經快笑得直不起腰了。
納修模仿着當時的口吻:“想要這顆眼珠子?可以啊,娶我一個兒子吧。”
“呐呐呐,海王翻車了是不是?”
“滾蛋啦納修!你好煩啊!”
以上是去阿克雷德家回收眼睛時,他們遇到的其中一個“小意外”,另一個“小意外”則是這個被領回來的孩子。據他們家說,這個孩子也是從眼睛的上一任主人那裡接收過來的,似乎是從龍血裡培養出來的複制體。
冒險家差點被按在那完婚……阿克雷德家的作風有些過于狂放不羁了。
領回來的幼龍和快鬥有張一模一樣的臉,無非就是年齡不同。小家夥生性很活潑,非常喜歡伸出舌頭舔臉。但兩個人不知道該給他起什麼名字好,最後猶豫了很長時間,還是沒起。
而快鬥,雖然對兩人表現得很依賴,但他們都清楚,那是對拯救者的依賴,他還是沒想起以前的事情。他隻是單純把兩人當作主人,不過兩人并不着急,他們等他能夠想起來的那一天的到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