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清徵師尊已經提前跟她們說了情況,但是她們進屋看到滿屋的血迹和床上躺着呼吸微弱的南酌時,還是怔了怔。
天快要亮了。
顧清徵看着天邊逐漸泛起的晨光,對時樞說:“你下去休息吧,她估計也要在傍晚才能醒來,你别着急。”
時樞朝着三位師尊行了禮,然後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休息。
三位師尊也都不打算再去休息了,都朝着紫雲殿走去。
葉修道:“清徵,我和元逍師尊分析了南酌目前的情況,覺得并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如今再加上她體内這個下了禁術的封印,她絕對不是普普通通的難民。”
顧清徵并無波動,他說道:“你們在門外的話,我也有聽到,你們分析的确實很有道理。”
葉修道:“那下一步,你有何打算呢?”要去查清楚她的來曆嗎?
顧清徵似乎聽到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他停住了腳步,不解地問:“打算?要有何打算?讓她修養好身體,不過這個不需要我去關注,時樞一定會看顧好的。”
葉修道:“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她體内的封印能探出來的人不多,那能給她下禁術的人就更少了,她的來曆我們是不是要弄清楚,萬一有些危險。”
太陽初升,雲海翻湧,一抹陽光打破沉寂的暗夜,照進了昆侖宗。
顧清徵明白了葉修的擔憂;
眸中泛出一絲笑意:“葉修師尊放心,一切有我。”擲地有聲。
說完便闊步向前走去。
元逍師尊聽到這話,擔心地說道:“顧清徵!你不要以為你修為深厚一騎絕塵斬妖除魔無人能及說不定很快能飛升成仙你就......诶......好像确實不用這麼擔憂。”說着說着恍然大悟。
他急忙跟上顧清徵:“還早呢,清徵,要麼你先跟我下一局棋......”
兩人的聲音漸行漸遠,葉修看着前面兩人的背影,站在陽光中無奈苦笑,真拿他們沒辦法......
時樞經曆了心情的大起大落,确實很疲憊,一覺睡到了午後。
他急忙趕到南酌的院中,想看看南酌現在的情況。
走近院落,看見房門是打開的。
他站在院中,看見一個約莫十四五歲的女弟子正背對着他站在房間内,似乎在收拾房間。
昨天師尊叫來幫忙照顧南酌的女弟子還沒走嗎?難道是南酌還沒醒來?
他輕聲詢問道:“請問這位同門,南酌醒來了嗎?”
南酌一夜仿佛經曆了撥皮抽筋拆骨重塑般的痛苦,她能感覺到清徵師尊在幫她,前期太過痛苦還能輕輕喊叫出聲,後期直接連皺眉的力氣都沒有了。
待她稍微恢複一些意識時,模糊看見幾名同門師姐正在幫她收拾房中,還幫她擦拭,斷斷續續說了幾聲謝謝後便又昏睡過去。
待真的清醒時,她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舒暢,看着自己十四五歲的身體,身量纖纖,感覺就該是這樣,雖然還是沒有恢複以前的記憶,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變成三歲孩童的模樣。
她坐在銅鏡前打量自己,沒錯了,非常熟悉,這就是她原本的樣子。
她起身收拾床鋪,想着等會出去走走,舒展身體。
身後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南酌放下手中三歲孩童所穿的衣衫,慢慢轉身,走出了房間。
時樞面前,那名少女緩緩走到了陽光下。
少女如綢緞般的及腰長發在陽光下潋滟生光,身形纖纖,雖瘦卻面色極好,膚若凝脂,就像是剝了殼的荔枝,一雙丹鳳眼笑意淺淺,唇紅齒白,微風拂過,衣衫輕輕飄動,顯得她靈氣四溢。
她走到少年面前,保持着一點點距離,然後雙手置于胸前,略略彎腰。
就如第一次那般作揖;
“謝謝,時樞師兄——”
時樞略微有些疑惑,内心有個猜想,但是覺得過于荒謬,不自覺地朝後退了幾步。
見他沒有回應。
少女擡頭,在風中笑得極其開心,可愛的聲音中還有些許稚嫩;
“是我啊!南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