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芯愛看着手機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通了。
對面出現路程安焦慮的臉,蘇辭也在一旁,背景已經是在金豪庭裡面了。
“愛愛,你在哪兒,你沒事吧。”手機裡傳來路程安焦急的聲音。
李芯愛掀起眼皮看了楚雲璟一眼,然後轉頭出去,“我沒事,我定了包廂在B12,你們過來吧。”
電話挂上的那一瞬,她聽到了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她很确定就是從她背後的包廂内傳來的。
她離開的步子緩了緩,不過也僅僅隻是瞬間,她又動了起來,而且動作越來越快。
緊趕慢趕,總算在路程安他們前面到了包廂,那服務員還在,見到她淩亂着頭發進來,臉色立馬難看了起來。
“你,你這是去幹什麼了?”她一臉恐懼,生怕惹上什麼事。
李芯愛從包裡将另外一沓鈔票拿給了她,眼神冰冷,“如果不想惹事,閉好你的嘴。”
那女服務生被她這氣勢一壓,立馬畏畏縮縮的将錢拿了,然後拿着托盤匆匆的往外跑。
出去時正好撞上路程安,又趕忙道歉,然後頭也不回的跑了。
“這怎麼了?”蘇辭正要闖進來,路程安連忙一把将他攔在了外頭。
蘇辭不依道,“哎,你不是要來找小嫂子的嗎?”
他還特意往上看了看,嘟囔道,“沒錯啊,是B12啊。”
裡頭李芯愛快速換好了衣服,又準備将頭發挽上去,她突然動作頓了頓,往後看向自己的肩頭,今天因為穿的是件寬帶款的連衣裙,展翅欲飛的蝴蝶露出來一點痕迹。
剛剛楚雲璟突然扒她的衣服,難道想看的就是這個紋身。
上一世他知道了這個紋身代表了什麼之後,幾次都要逼着她去洗掉。
不會的,不會這麼巧的,他估計就是色欲熏心,又如何知道她肩頭會有這樣一隻蝴蝶,更不會知道這個蝴蝶到底代表了什麼。
不過保險起見,她還是将頭發放下了,對着反光的銀面裝飾稍微梳理了一下。
“我好了,你們進來吧。”她對外喊道。
路程安立馬開了門進來,進來就拉着她全身上下掃視了一遍,語氣有些急迫,“對不起,我手機靜音了,沒聽到你的電話。”
李芯愛笑着搖了搖頭,剛要說話,被一旁湊過來的蘇辭打斷了,“小嫂子,你以後做事可不能這麼魯莽了,你不知道你這一吓,我們程安差點沒了半條命。”
路程安斜了他一眼,“廢話真多。”
蘇辭笑笑,“喲,還嫌棄我了。”
“要不是我的人一直盯着姓餘的那小子,聯系不上你,找的我,你丫的這會兒還不知道在哪兒蹲着呢。”
“小嫂子,你不知道,程安這一路飙的啊,我心髒到這會兒還在‘撲撲’跳呢,他這家夥一直循規拘禮,活的跟個老古董似的,我還是頭一次看到他這麼瘋狂。”
路程安冷眼看着他,“你不說話,沒人會把你當成啞巴。”
看他真動了氣,蘇辭連忙做了個拉鍊封嘴的動作。
聽了他的話,這下反輪到李芯愛提着一顆心,将他全身上下打量了個遍。
“你沒事吧?”她揪着他的兩條手臂,臉色都變了,“誰讓你開那麼快的,你以後不管遇上了什麼事,都不能将自己的生命置于不顧。”
路程安微微笑道,“你别聽他瞎說,我沒事。”
“什麼沒事,你的命不是你一個人的,你說了不算。”
“你答應我,你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你給我發誓。”
聽了上句,蘇辭本來還以為這是在打情罵俏,可下一句再配上李芯愛近乎崩潰的狀态,蘇辭臉上的笑僵在嘴角。
這...分明就是創傷後的應激反應,不會錯的,他曾經被他爺爺扔到邊關好幾年,在那次殘忍的戰争之後,他有個兄弟就是這樣,一直走不出來,徹底廢了。
可是小嫂子這樣一個生在和平地帶,從未見過戰争的殘酷的小姑娘,為何會有這樣的應激。
而且這應激似乎是因路程安而起。
他皺眉看向路程安,路程安隻顧安慰懷中的小姑娘,根本沒有時間理會她。
“好,好,我發誓,我以後絕對不開快車,我一定好好保護我的命,你别着急,你慢慢呼吸,慢慢的。”
李芯愛聽着他的話,深深的呼吸,再慢慢的吐出,剛剛那包裹着她的窒息感逐漸消散。
大腦重新恢複清明,她卻皺了皺眉頭。
路程安關心的眉眼就在眼前,仍是一臉緊張的樣子。
“怎麼樣,還有哪兒不舒服嗎?”
李芯愛搖了搖頭,剛剛那一瞬間,她似乎一點兒也不受控制,說出的話,做出的事,都不受控制。
她,這是病了嗎?
上次無緣無故的暈厥之後,路程安非要拉着她去拍片,然後又跟那醫生在裡頭單獨說了那麼久。
身體的片子她都看了,确實沒有毛病,那就是心理上的了。
剛剛聽到蘇辭說他飙車,她一下子想到的就是他倒在血泊中的模樣,她以為經過了這些時日的甜蜜,她都忘記了,可原來見到的那最後一幕始終藏在她的心底,不但沒有忘記,反而是藏得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