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從光将李善吓住,可沒将胡麗娟這潑婦吓住。
她當即就起身拉着李善嚎哭,“兒啊,我昨天就給你打電話了,你怎麼到這會兒才回來,你不知道你爺爺他等你了多久啊,就差一會兒,就差這麼一會兒啊。”
“到死都沒等到他李家唯一的傳承,你爺爺他死不瞑目啊。”
李芯愛翻了個白眼,往老頭子那兒瞧去,眼睛閉的挺緊的。
李善也裝着一副悲傷欲泣的模樣,“媽,一接到你的電話我就往回趕了,可是晚上沒航班了,我開了十幾小時的車回來的。”
說到這兒終于想起來躺在那兒的老頭兒,“爺爺啊,我是善兒啊,您睜開眼看看我,我回來了啊。”
“您不是最疼愛孫兒的嗎,您怎麼能不等孫兒回來呢。”
“都怪我,我要是能再開快點兒,就能見着您了。”
哭着哭着還表演起來,很幹脆的甩了自己一個巴掌,“都怪孫兒不孝,您起來啊,您起來打孫兒啊。”
一個巴掌也夠胡麗娟心疼的了,連忙上去拉住他,“你打自己幹甚,你爺爺最疼你了,怎麼會舍得怪你。”
“天殺的,這哪裡是你的錯,要有錯也是你大伯的錯,要不是他非要你去西州那邊的分公司,你至于趕不回來嗎?”
“對,都是老大你的錯。”她突然擡手指向李從光,惡狠狠的道,“老大,你明知道老頭子快不行了,你還非要派阿善去那麼遠的地方,你安的什麼心。”
“你别以為我不知道,你不就是怕老爺子最後把所有的好東西都留給我們阿善嗎,你的心怎麼就這麼歹毒,平時人前假裝孝順,背後處處使陰招,你們夫妻倆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李芯愛剛要開罵,被路程安一把拉住。
他擡了擡下巴,示意她看向她爸李從光。
李從光從剛開始就握緊了拳頭,此時更是滿臉潮紅。
“我孝不孝順還輪不到你來評頭論足。”
“我李從光做事從來光明正大,我可以拍着胸脯說,我沒有對不起老爺子的地方,你平時撒潑蠻橫,我可以睜隻眼閉隻眼,但今天老爺子故去,我隻想他安安穩穩的走,你要是再敢胡鬧,我立馬叫人給你扔出去。”
李從光在李家一向是最好拿捏的軟柿子,就是胡麗娟也從未見識過他這一面,當即就愣住了。
李從光見她不再言語,扭頭準備跟李家的叔伯商議老爺子的身後事,誰知胡麗娟又鬧騰了起來。
她是李家的兒媳,誰能把她扔出去。
不過她也不敢再沖李從光開火,隻能将氣撒在李從明身上。
“你是也死了嗎,你看不到人欺負我們啊。”
“你起來,你要再這般窩囊廢,我就跟你離婚。”
最後兩個字終于點燃了李從明的一點兒血性,他踉踉跄跄的站了起來,開口道,“老大,麗娟她畢竟是我媳婦兒,爸死了她也很難過,你不能這樣對她。”
李從光冷着臉,“知道她是你媳婦兒就好,管好你的媳婦兒,否則我不介意親自來管。”
“我知道她心裡面想什麼,不就是爸立了遺囑的事,爸的身後事辦好了,一切都好說,辦不好,這份遺囑我說有,它就有,我說沒有,它也可以沒有。”
“李從光,你敢!”胡麗娟連名帶姓,裝都不裝了。
李從光冷笑一聲,“你看我敢不敢。”
胡麗娟到底不敢賭,與他正面僵持着。
最後還是李家的一個輩分大的出來道,“老二家的,你就别再鬧騰了,俗話說死者為大,你公公這才剛走,你們這床頭就鬧了起來,他走的也不安生啊。”
胡麗娟臉瞥到一旁不說話,李璐見此上去将她拉出病房。
李從光這才跟一幫族叔開始商議,因為要趁着剛過世換壽衣,王美琪将他們給趕了出去。
鬧哄哄的大半天都快過去了,因為後面還有事,兩人也不能走遠,索性又回到了車子裡。
李芯愛看他捏了捏眉心,開口道,“要不你再眯會兒,待會兒有事我再叫你。”
路程安搖了搖頭,眼神望向了窗外,李芯愛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正是胡麗娟、李璐母女倆。
李璐似乎在勸着胡麗娟,反正兩人臉色都不好看。
李芯愛笑了笑,問他,“是不是在好奇她倆說什麼?”
路程安扭頭看她,捏了捏她的臉蛋,“不好奇。”
李芯愛瞥了他一眼,笑道,“路醫生,别總一本正經的,人生就要及時行樂,八卦一下又不丢人。”
路程安嘴角微提,“那行,她們在說什麼?”
李芯愛回頭看了看那兩人,微微一笑,“無非就是李璐在勸她媽,小不忍則亂大謀呗。”
路程安點點頭,笑道,“就這?”
這但凡是個腦子正常的都能猜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