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我們便回皇都,此處不宜久留。”賀蘭誠皺了下眉頭,歎氣道。
邬斯爾死于盛國大牢這件事他也聽說了,邬斯隆雖然腿腳不利索卻也不是個好惹的,唯一的獨苗苗死了,一怒之下兩國開戰也不是不可能的。他們得盡早回去,以免惹上什麼不必要的麻煩。
“阿爹,我還不想回去...我想多留幾日散散心。”
“......好吧。”
思緒回攏,賀蘭容心朝拉瑪笑了笑,大大方方地撩開了簾子,呼吸了一大口清新的山間之氣:
“嗯,我現在又想回皇都了,這裡已沒什麼值得我留戀的了。”
“是,皇女。”拉瑪瞧她笑得開懷,也跟着開心了起來。
“哎哎你們看!賀蘭皇女也在!她長得可真好看......”
“不止容貌,人家本事也大着呢!”
......
許念他們的舟和賀蘭容心的相向而行,彼此擦肩而過時,許念看清了她的面容,朝她揚了揚嘴角。
賀蘭容心有些訝異于許念對她的善意,微愣了片刻後,也回了一個禮貌的笑。
“是你!”蕭紫涵看清舟上人面容後,挑眉笑道。
“我記得你,賀蘭容心,傲蘊名列第三...你箭術很不錯!”她由衷的贊歎。
“多謝,公主的箭術亦是不可多得的精湛。”
“下次若有機會,再比試一番?”
“榮幸之至。”她颔首以對,從頭至尾沒看蕭懷一眼。
賀蘭容心話落,兩舟剛好擦肩而過了。她回過頭目視前方,重重地松了一口氣。
蘇若錦在一旁目睹了全程,将賀蘭容心眼底的躲避看得分明,看着那愈行愈遠的小舟若有所思。她話本看得多,自然明白賀蘭容心眼裡的躲避意味着什麼,但并未多說,所有的心思都隻化為一笑,随風散去了。
“哎哎!你們聽到了嗎?竟然有人提到本皇子了!還誇孤呢!”蕭聞聽到自己的名号終于有人在大庭廣衆之下提及了,而且還是正面的評價,嘴角都要彎到天上去了。
“雖然晚了些,但還是要恭喜五皇子得償所願。”蘇若錦很給面子地順着他的話接了下去。
蕭聞聽到後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臉都有些漲紅起來,看上去莫名的嬌羞。
“聽到啦聽到啦!皇兄還要強調幾次呀,恭喜皇兄得償所願!”蕭紫涵也不毒舌了,她是真心地替蕭聞感到開心。
“明珠不會蒙塵,我早說過五皇子遲早會被人看到的。”許念也感慨了一句,卻霎時間覺得手上一緊,似是被人輕捏了一下。
她朝身側看去,隻見表兄雖面色如常,好看的薄唇卻微抿着,星眸中閃爍着一絲别扭。似乎在說:“你都未曾如此誇過我。”
“哎呀謬贊謬贊,哪有你說的那麼好啊......”蕭聞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總覺得在許念誇完他以後,有一股似有若無的視線落在他身上,周身的溫度好像降了不少。
“說起來,還是得感謝我六皇弟一語驚醒夢中人!要不是他,我還隻是個整日隻會飲酒作樂的酒桶......”他拍了拍蕭懷的肩頭,眼裡皆是認真的謝意。
“兄弟,謝了。”
“嗯。”許久,蕭懷才憋出這麼一個字。
雖然他表面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但細看還是能看得出他上翹的嘴角以及微微不自然的神态,除許念以外,他甚少對誰如此情感外露過。
衆人知其性子,臉上都挂着不言而喻的笑,他們幾個也算是某種程度上的心有靈犀了。
說說笑笑,詩詞歌賦間,蘇若錦見江水清澈不由感歎:“無恨江果然名不虛傳啊......”
許念好奇:“蘇姐姐可知此江為何叫無恨江?”
蘇若錦點點頭,歎了口氣,信手拈來:
“相傳千年前有一玄天仙女久居此地,她與一神君相愛約好此生不負......可一日神君應召出征,他在奔赴戰場前向仙女承諾自己一定會回來,絕不相負。可造化弄人,神君戰死,仙女等了他百年又百年...最後眼淚都流盡了化作江水,她将此江命名為“無恨江”,自己卻帶着無邊的遺恨長眠于此。而那神君知她怕寒,死後亦化作了綿綿高山為她遮風擋雨,伴她左右......”
聽完這個傳說,舟上忽然一片寂靜。
“好凄美的傳說......”蕭紫涵語氣有點唏噓。
“若孤是那神君,必不會留下那莫須有的期待,失了約還叫那仙女獨等多年,到頭來隻剩一場空。”蕭聞憤憤道。
倒是蕭懷聽完這個故事後不知為何,低下頭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神君沒有失約,最後他們還是永生永世地在一起了,不是嗎?”
許念笑意盈盈地說出這麼一句,頓時察覺到牽着她的手顫抖了一下,随後将她握的更緊,她亦回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