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童謠的時間并不長,宋則卻很開心,因為回想起的,都是上一世寶貴的美好畫面。
隻是,待他轉身呼喚小崽子們回家時,發現身後不遠處,站着幾個熟悉的身影,正詫異而驚奇地注視着他。
“則,竟然是你!你什麼時候會樂的?”看到宋則轉身,這些人好奇地上前打量着他手裡的新鮮玩意兒。
這兩年到了冬日,宋則和宋伊都是在孤兒洞度過的,孤兒洞的雄子們都認識他,隻是原身性格寡言,不善交流。天氣轉暖後,原身還是更願意帶着小侄子住在自家山洞,因而他們其實并不那麼相熟。
這讓宋則可解釋的空間大了許多,“這是蘆笛,我以前就會的。”
這個世上最熟悉原身的哥嫂都離世了,宋則說他以前就會,别人也無從考究。
而且,真相如何,衆人也并不是多麼關心,大家更驚歎于宋則有善樂這樣的天分。
“則,你好厲害,比鼓還厲害。”
這句誇贊讓宋則捕捉到一個信息,部落裡有其他善樂的人,而他并不認識,也許是對方早已成家搬離了主峰。
那麼,他手裡的這隻蘆笛,是不是也可以作為變現的籌碼呢?
“鼓是誰?”原身的記憶中并沒有一個叫鼓的人,不過以原身不喜社交的性子,族裡他不認識的人還有很多。
“鼓,以前也是孤兒洞的雄子,他兩年前就成家了,那時候你還沒來呢。不過,你肯定是見過他的,在豐收慶典上打鼓的那個就是。”回話的是一個叫葉的雄子,在孤兒洞中算是年紀最大的一批了,對以前的事情也記的更清楚。
将原身關于豐收慶典的記憶片段調出來,宋則卻發現那些記憶畫面十分模糊,這是原身對豐收慶典并不關心導緻的記憶片段退化。
“鼓很喜歡樂嗎?”
“當然,鼓說過,他要成為族裡最善樂的那個。”說罷,葉打量宋則的表情帶了些微妙:這兩個,不會都要做族裡最善樂的人吧?!
存着将來把蘆笛變現的心思,宋則并沒有解釋什麼,和葉打聽了鼓的住址,便将手裡的蘆笛贈送給了他。之後,他帶着小崽子們往住所處走去。
留在原地的幾個孤兒洞雄子們,卻感覺很是微妙。
“則,好像和以前不一樣了。”
“可他以前很少和我們講話,你怎麼知道他以前是什麼樣的呢?”
“不管怎樣,我更喜歡現在的他。”葉的立場,顯然被手中的蘆笛成功收買了。
周圍的人也被葉手中把玩的蘆笛吸引了注意力,立即轉移話題,催促起葉吹響蘆笛……
第二日。
晨起鍛煉後,宋則沒再出門。
在火堆邊烘幹了一夜的蘆葦失去水份變得枯黃,太陽出來後,宋則将蘆葦鋪在外面繼續曬幹,還得準備重要的提純工具。
盛放溶液的器皿,毋庸置疑,隻有陶罐能擔此重任。有點麻煩的,是找到合适的過濾材料。
将竹筐清洗出來,宋則用藤蔓皮密密地編織了兩張小方席,包裹在竹筐外面,這樣就有三層過濾了。
在山洞外找了一塊相對平整的大石頭,宋則把幹蘆葦放在上面引燃,待燃燒後的灰燼降溫後,将收集到的灰燼放進包裹了兩層小方席的竹筐裡。
用竹罐将引來的山泉水灑在竹筐裡,山泉水溶解了灰燼中的無機物,滴落在竹筐下的陶罐裡。因小方席編織的緊密,竹筐中的混合溶液過濾的速度并不快。
在等待過濾的時間裡,宋則拿出特意留下的蘆葦杆,熟練地做了三根蘆笛,因小老虎花維持獸型時間長,不适合使用蘆笛,宋則做了個小竹哨。
昨日他送出蘆笛的時候,三個小崽子雖然懂事地沒有說什麼,卻難藏不舍的神情。
眼下,物質受限,精神上卻沒必要委屈了自家崽子,即便貧窮,也可以選擇開心。
果然,收到窮開心小禮物的小崽子們高興壞了,手舞足蹈地圍着宋則,轉圈吹蘆笛。
被魔音灌耳的宋則領教了熊孩子的鬧騰功力,快速将收集了過濾溶液的陶罐架在火堆上熬煮,趁這個時間,他教了小崽子們練習吹蘆笛。
能亂拳打死老師傅的魔音,經過一番教化,變成了練習吹聲的噪音。
在噪音三重奏的圍攻中,宋則熬出了第一鍋蘆葦鹽。
陶罐底部凝結出黃白色顆粒物,自然冷卻後,宋則用石刀小心翼翼地刮了下來。
看着石闆上成塊的粗糙黃白色物質,宋則對自己方才的用詞不嚴謹感到抱歉,哪裡就用到“鍋”這個單位了呢?用“捧”才更合乎實情呢。
捏一小塊放入口中試個味兒。這下好了,不僅産量低,還很苦澀呢。
這下子,苦澀的不僅是嘴巴了。
雖然第一次做出的蘆葦鹽産量低、雜質多、苦澀味重,但誰讓這是他目前唯一能獲取到的鹽分呢,至少它在口感上真的有鹹味呢。
作為應急鹽是沒問題的,隻是不适合長期食用,他還是應該想辦法打探到鹽鹵或岩鹽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