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特地跑來征詢族長意見，顯然是希望由族中出面和奔馬族交涉，在兩族互相信任的基礎上，虎族的雌獸就能在奔馬族多停留一段時間。這樣，達成交易的機會也就更大。

黑風思索片刻，答應道，“我會和族中長老商議領隊人員，你們就趁這兩日準備好交易的東西。”

有了族長的應允，五人一路興奮地回去做準備了。

主峰的小雄子雖是誘人，奈何還沒有成年，即便成年了，也不一定會選擇他們成家。而奔馬族的雄子近在眼前，若能促成好事，那就再好不過了；即便不成，能打聽到雄子喜愛的東西，也算有所收獲。

主峰山洞中的這場談話，宋則無從得知，即便知道了，也隻會感歎一句：走婚，在這裡還挺受歡迎的呢。

按照計劃，宋則在山澗附近找到了印象中的黏土，挖了不少放在竹筐中。

在山澗中清洗掉手上的泥巴，宋則回身正要提起竹筐，一隻修長白皙的手腕先他一步提起了竹筐，他擡頭看過去。

身姿挺拔的白發少年一隻手微微發力，白皙的臂膀上顯露出流暢的肌肉線條，輕松地提起了盛滿黏土的竹筐。

隻是，這具原本無暇的身體上多了幾道觸目驚心的咬痕和抓痕，仿若完美的雕塑上出現了裂痕，有種不和諧的刺眼。

大部分的傷口像是被舔舐過，已經止了血，有的已經結了痂，有的在翻開的皮肉間仍是浸出血紅的液體。而脖頸處的傷口處，因主人無法舔舐的緣故，仍有小股的鮮血流淌，幹涸的血漬順着脖頸蜿蜒而下，像是要劃開主人的胸膛。

濃重的血腥氣喚起了宋則前世并不美好的記憶，讓他感到厭煩。

“放下。”

簡潔明了的拒絕讓白虎一愣，但這幾日的相處已經讓他習慣了對小雄子的服從，雖有疑惑，還是聽話地放下了竹筐。

“我還沒有脆弱到需要傷員替我負重的程度。”

雖然不明白宋則為什麼拒絕他的幫助，但白虎聽出了對方話語中的不滿，以為小雄子仍是不喜歡他的靠近。

一時有些不知所措，還有些難過，或許他應該回去換墨竹過來給小雄子幫忙。

“過來，坐下。”

宋則的話打斷了白虎心中艱難的抉擇，他松了一口氣，雖然不明白宋則的用意，依然乖順地盤腿坐在了宋則身邊。

白虎沒有轉身，但靈敏的聽覺讓他感覺到宋則拿了些什麼放在口中咀嚼。

片刻後，一團帶着少許溫度的糊狀物敷在脖頸上的傷口處，白虎的身體一僵，控制住下意識要避開的身體。

草汁青澀的氣味在他的脖頸上彌散開，白虎意識到宋則在為自己療傷。

覆在膝蓋上的手掌不知什麼時候握緊了拳頭，耳朵和臉頰也湧上熱意，白虎垂下腦袋，想要隐藏自己的情緒，不想讓宋則再次因他感到不高興。

然而，一隻修長的手擡起了他的下巴，迫使讓他擡起頭來，這一刻的觸感讓他清晰地感覺到小雄子手指的形狀和力度，也清晰地感受到了對方手指上的薄繭從他下巴擦過時的麻癢。

白虎的瞳孔有一瞬的瑟縮，好在，眼前的小雄子并沒有看他。

不，應該說小雄子隻是注視着他前脖頸上的傷口，然後，用那隻捏過他下巴的手指幹脆利落地敷上了藥。

用葉片和草繩包紮好，以防草藥脫落，宋則拉開兩人之間地距離，白發少年那隐忍控制的身體以及慌亂閃躲的神态，也落入了他的視線。

宋則想起了上次交談中自己話語中的嘲諷，對這個世界的少年來說過于苛責了。

現在想想，當時的他并非憤怒于對方的身體本能反應，他真正憤怒的是自己的弱小。

白虎并沒有傷害過他，甚至保護了他，他隻是有了成年期正常的生理需求，同為男人，宋則自是清楚這樣的生理需求并不能代表什麼，隻是身體有了纾解的需要而已。

“說來，你和墨竹也來主峰一段時間了，該給你們一些時間處理個人事情的。自明天起，你們輪換過來，不用兩個人一起來了。”

宋則安排的輪崗并沒有讓白虎感到開心，反而更加不安。

“我們沒有需要處理的個人事情，我們，不用輪換……”

宋則對白虎的話保持懷疑，他的視線下移，示意白虎看向自己兩腿/間支起的帳篷。

“回去找人或者自己纾解下吧，總這麼憋着，對身體可不好。”

刹那間，白虎的腦海中閃過部落長輩的那句告誡：雄子不喜索求無度的雌獸。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為自己辯駁，“我以前不會這樣的。”

宋則無意于探究少年的身體發育史，“哦，隻是到了身體有需求的年紀，你回去纾解下，釋放出來就好了。”

“怎，怎麼纾解呢？”

問出這句話時，白虎的喉間有些發緊，不自知地吞咽一下，他的眼睫下垂，不敢直視宋則。

“大巫，可以，教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