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煥覺得他很倒黴。
身為合歡宗修士,千辛萬苦混入了劍宗。
每天遵循劍宗反人類的作息,第一縷晨輝出現之前就要起床練劍,第一縷月華消失後才能回去。
每一天、每一天都要和一群臭劍修捉對打架!
被打得趴在地上的時候,不會有人憐香惜玉,隻會嘲笑他菜就多練。
……菜就多練、菜就多練。
該死的劍修,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們的!
想起那段艱苦的日子,許煥就欲哭無淚。
可恨的是,都辛苦成這樣了,他居然還沒泡到一個劍修。
該死的劍修!
等他回去,就重振旗鼓去泡法修,再也不要跟這群臭劍修混了!
沒錯,就是這裡了。
翠微鎮。
他知道流栖不樂意接收自己,笑話,他們合歡宗一向沒什麼同門情。
更何況流栖根本不是合歡宗修士,更不會有什麼互幫互助的想法了,不把他揭露出去都是害怕自己的身世曝光。
所以他提前在青蛇上做了點追蹤的小準備。
合歡宗的小把戲,總在見不得光的地方很好用。
他追着青蛇找到了正确的路。
不過,第二次來尋他的青蛇會給流栖帶來他的方位,恐怕此時流栖已經知道了他到來的消息。
但又怎樣?他來都來了。
為了求學順利,還不是得捏着鼻子幫他。
這樣想着,他隐藏身形,小心随着上一次青蛇的路線爬上樹,敲響了流栖的窗戶。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流栖沒有開窗讓他藏進去。
回應他的是一群毒蟲!
他連忙擡手應對,數道靈刃斬過,樹葉嘩嘩作響。
他聽見附近有鎮民被這響動所驚醒,起床點着燈正朝窗邊走來,即将要推窗了!
情急之下,他忍不住緊張地出聲:“流栖,是我!”
青蛇被殺了·還不知道許煥找過來的流栖:?
他震驚而茫然地掀開窗,看一個狼狽的黑影從樹上跳進來。
此時鎮民正好打開窗,他探頭,什麼也沒看到。
但修士們耳目靈敏,雖然客棧都有隔音陣,可如果窗戶沒關牢,還是會有聲響。
宮钺敏銳地從劍匣中抽出把劍,謹慎地走到流栖門前,敲了敲門:“可有事發生?”
許煥嗖地鑽進床底。
動作流暢自然,完美展現了一名合歡宗修士的基本素養。
流栖:……
他深吸一口氣,忍住殺人的欲望,走過去打開門,茫然問:“怎麼了?”
宮钺目光掃過一覽無餘的室内,沒發現床底窩藏的合歡宗逃犯。他放下心來,溫聲道:“無事,隻是聽到點動靜。”
而許煥熟練地透過床底的縫隙,打量來者——等等,這人怎麼這麼眼熟?
嗯?嗯?嗯?
開陽峰首席宮钺?
等等,他在這裡,那豈不是……?
宮钺一走,他立刻跳出來,抓着流栖問:“闵樂在這?!”
流栖蹙眉,拂開他的手,坐下給自己斟了杯茶,随口道:“是有個叫這名字的瘸子來着,怎麼,你認識?”
許煥定定站在那,神色變幻莫測。
這一路受的苦反複在他腦海裡播放,他怕被追蹤到,不敢用靈力,不得不荒野求生。
每日喝西北風,徒步爬山,被蚊子咬,被狗熊追。
眼看要找到人接應,擺脫掃豬圈的悲慘命運。
然而!
就在他滿懷希望的時候,開陽峰這對師徒又出現在他面前。
是天要亡他啊!
察覺出什麼,流栖問:“怎麼?闵樂這人是誰?”
還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