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金花本就信鬼神存在,要不然也不會在早餐店偷偷擺了神龛。
經過兩個月的詭異侵襲,她的承受阈值拔高,沒以前那麼怕鬼,但畢竟她是肉/體凡胎,對鬼有本能的厭惡。因此,後知後覺的劉金花半個月來都沒什麼食欲,人瘦了臉上就不挂肉。
而青女三人不過幾天沒見劉金花,陡然發現老闆削瘦的尖下巴,臉上詫異。
最初三人以為是竈台鬼又搞什麼幺蛾子,以青女為首,這幾人先後看向手機屏幕裡正在伸懶腰的竈台鬼。
鬼打了個呵欠才睜開眼睛,看清楚玩家審視的表情,他吓了一跳。
竈台鬼以為是自己遺容遺表出了問題,飛快低頭整了整“劉金花”的花襯衫,卻不想他理好衣服換好表情,青女三人看他的眼神越發嚴肅。
鬼委屈極了,繼續在相框裡cos羅丹雕塑經典動态,同時伸出一根手指在原地畫個圈圈不知道詛咒着什麼,“我又沒幹壞事,那麼瞅我幹啥”。
劉金花端詳三人神情後,自顧自的搖了搖頭,“他是好鬼。”
青女略過老闆無比信任竈台鬼的身體動作,眼中有異色。
周夢瑤向夏瑾瑜使了個眼色,夏姐趕緊轉移話題帶着劉姐離開了廚房,“姐,門口那鍋子裡還熱着吃的嗎?”
“沒熱了,我正要刷鍋。”劉金花老老實實道。
“你們沒吃晚飯來的?嗨,鍋裡剩不少呢姐去給你們熱...餓了吧...是姐沒眼力見了。”劉金花在發現夏瑾瑜唇上的口紅缺了一角顔色後,話鋒一轉立刻知曉了三人來意。
老闆一走,青女和小周站在手機一左一右。
鬼看着兩人,挺莫名其妙的。
青女沒和他繞圈子,坦然說出三人來意,要他聯系鬼朋友驗證她們在微博發現的關于崇月潭景區的消息。
“崇月潭?原來你們上回問我附近景區有沒有出事,是問這個...還别說,崇月潭在我們這一道兒尤其出名,不少大鬼也不敢走那兒的夜路會繞路離開。”
“不用問他們,我知道。”
竈台鬼眼珠子轉悠得飛快,在努力回想重要線索。
青女聽到不少大鬼怵崇月潭的夜路,她心下一沉,“你仔細回想回想,那裡出過什麼差錯。”
鬼在回想,斟酌着用詞之際,小周突然道:“林晝,你在你們鬼界算大鬼還是小鬼?”
林晝是竈台鬼許久沒用的陽間大名,冷不丁聽到有人這麼喊他,鬼古怪的瞧着笑得正開心的周夢瑤。
“我,當然是大鬼啦!”林晝心虛的點頭。
礙于活祭APP的限制,作為遺像鬼的林晝無法直接和玩家溝通,他從善如流的打開手機後台的備忘錄,在上面輸入幾行血紅的大字。
【我、是、大、鬼!!!】
青女和周夢瑤: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既視感。
鑒于林晝打字速度不慢,青女和小周還小小的讨論了幾秒——
“青姐,他是不是用五筆輸入法,打字速度很快哎。”周夢瑤不禁感慨林晝是個有文化的鬼。
“大概是手寫的?”青女怔愣的答道。
青女本人輸入異體字時,輸入法很聰明,能有效的識别她的天書,鮮少出錯。
林晝思索了一會兒,道:“自我盤踞在這塊土地有意識起,就聽到過崇月潭那邊的傳言,說是潭水中有數名水鬼栖居。”
“水鬼不分晝夜的拉路人入潭水,溺亡往複。”
“算算時間,十多年得死了千餘名旅人。”
青女覺得稀奇,誰家鬼白天還敢出門溜達。
“潭水深度幾多?”
林晝搖頭,他根本沒到過崇月潭都是道聽途說。周夢瑤則連接了早餐店WiFi,搜索起了景區公衆号,在景區百科裡發現了潭水深度。
“潭最深可達10米,一般水深3~5米。”
可溺亡千餘名旅人的潭水深度隻有這麼些?
青女轉念問起枯水期的潭深,“2月是冬末,又受到高溫限制,理應是枯水期,你再看此時潭深。”
提到這事周夢瑤退出了公衆号,道出糗事:“不用搜索了,我們在大學的時候曾結伴前往枯水期的崇月潭,正值枯水期時那裡大概不會有一滴水,還會裸/露出山底骨架。”
露出河床。
林晝口中的數名水鬼的存在若是真的,随着時間變化,潭水中的鬼越來越多,怕是現在站都沒地方站了。
青女很難想象潭水陰氣這麼足,居然還能吸引一波又一波的遊客,死傷無數,這在邏輯上很難成立。
人趨利避害是天性,陰陽相斥是天理。
青女猶豫了一會兒,自言自語道:“潭水裡恐怕确有鬼存在。”
“我就說是真的,我的鬼朋友還是很給力的。”林晝出不了遠門,他聽到的消息大都是二道消息。
周夢瑤撓了撓腦袋,不解道:“既然之前都死了那麼多人了,景區也立過警示牌不要下潭,那為什麼還能死這麼多人。”
臨淵市不比一線城市,是競争力很小的養老城市,經濟并不發達,外流人口遠大于暫居人口。
“有警示牌?有死亡報道嗎?”
“有,前幾年市政府專門宣傳了溺水專座,從小學到大學,都沒放過。”
這就是問題所在。
人怕水,就該離得遠遠的。除非是...潭水裡另有壓制陰氣的“東西”。
這東西,青女現很難确定。
更要命的是,結合原主虞别淵留下的線索和林晝的說辭,她嚴重懷疑抑制陰氣滋生的“東西”非山中獨有,而是後來的人故意丢進去的。
這樣,才會有源源不斷的生靈補充。
青女皺眉,“不知道丢這東西的人現在在不在景區,他恐是在使什麼歪門邪道。”
一場持續了将近20年的邪術,得有多少生靈遭殃,簡直難以想象。
青女臉色突然變得難看,她錯估了對手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