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KX的主基地坐落在俱樂部母公司設計的園區内,外層玻璃在午後陽光的照射下閃着熠熠的光澤,顯得格外氣派。
和其他大多數俱樂部不同,AKX兩個基地之間的距離非常遙遠,平時幾乎處在完全隔絕的狀态,像是刻意展現一二隊之間的森嚴差距。淩正燃直到簽合同的時候才來過一兩次,但全程都很匆忙。
他料想今天報到除了一些剩餘的小手續之外應該沒有什麼特别的事,準備等結束以後好好參觀一下這座基地。
淩正燃踩點到的時候還不忘用手捋一下額前的碎發,他深吸一口氣,仰頭望着建築側面設計精緻的AKX隊标,激動中甚至帶了幾分虔誠。
幾乎在剛入門遊戲的那一年,他便成為了這支隊伍的粉絲,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真的能以AKX為前綴站在LPL的職業賽場上。從正式簽約的那一刻直到現在,淩正燃一直有一種輕飄飄的不真實感。
剛進大廳,他便看到了正在等他的領隊顧深,急忙上前打招呼。
對方隻是淡淡點了點頭,他看上去心情并不好,望向淩正燃的時候冷笑了一聲:“沒什麼時間觀念,倒是挺會在外邊出風頭的,之前沒看出你這麼喜歡solo啊?”
淩正燃摸摸鼻子,他沒想到這個消息的傳播速度會這麼快。自己今天回青訓基地是為了收拾東西,隻是恰巧目睹訓練室裡的小插曲,沒多想就以自己的方式去給那個小新人解了圍。
他自然了解AKX從上到下的嚴苛風格,雖然自己在青訓的時候很受教練和經理喜歡,但也沒少挨罵,一隊的氛圍可想而知。自己剛才做的事的确算不得遵守紀律,因此一直在低頭聽訓。
顧深皺眉道:“如果想來一隊,就把這些壞毛病都給我改掉。”
他說“如果”兩字的時候加重了語氣,淩正燃聞言驚訝地擡起頭,神情有些茫然。
前段時間俱樂部主動想要提他上一隊,各項具體事宜都是顧深忙前忙後與他接洽的。AKX的前任打野萬千在轉會期末尾突然變卦,沒有選擇和隊伍續約,讓AKX差點面臨打野位置開天窗的窘境,因此管理層在和淩正燃商量簽約的時候全程态度客客氣氣,一字一句都透露着對他的信任和認可。
但顧深剛才的話卻給他潑了一盆冷水,仿佛自己還根本沒有通過俱樂部的考驗。
領隊停住了話頭,并沒有繼續訓他,隻是闆着臉讓淩正燃去經理許卓寒的辦公室一趟,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淩正燃一路上都有些不安,當他上了樓,滿腹疑慮敲開經理辦公室門的時候,許卓寒正坐在桌前,低頭專注地看着一堆文件,眉心微微蹙起,看起來心事重重的樣子。
聽到敲門聲後,他仿佛被驚醒一般擡起頭,看見淩正燃便揶揄地笑了:
“正燃?總算來了啊。”
“不好意思許經理。”淩正燃猜到他一定也知道了今天發生的事,擺出一副認錯的乖巧姿态——這向來是他的拿手好戲。
“年輕氣盛,我能理解。”許卓寒爽快地說。他看起來倒沒有在意這件事,隻是指了指面前的椅子示意淩正燃坐下,一邊開口:“今天找你來呢,除了一些最後的手續之外,還想和你再聊聊……”
他停頓了一下,“關于新賽季首發的事。”
和顧深比起來,許卓寒看着要親切一些,但他身上仍然帶着AKX管理層明顯的鐵血氣質,雖然語氣很輕松,淩正燃還是感到了微妙的壓力。
他望向淩正燃:“你應該還記得,在簽合同的時候,我們曾經和你确認過,如果俱樂部方面在賽程進行的過程中認定選手不适合隊伍或者狀态不佳,有權力進行輪換,或者下放二隊。”
淩正燃點點頭,雖然不明白為什麼許卓寒現在要和自己強調這一點,但聯想到顧深剛才的态度,心裡頓時一沉。
許卓寒歎了口氣:“我不是故意要給你施加壓力,但畢竟這次簽約事出倉促,你本身就沒有參與過我們的首發試訓,我們對你能否适應LPL的聯賽環境仍然抱有懷疑态度……”
淩正燃心裡的猜測差不多得到了證實,反而鎮定下來,直截了當地打斷了對方的鋪墊:“您的意思是?”
許卓寒做了個深呼吸:“我們直接一點——雖然轉會窗口已經關閉了,但有一兩位自由人選手最後由于各種原因沒有選擇和先前聯系的俱樂部簽約,他們不受轉會時間限制,可以在春季賽随時加入有需要的其他俱樂部……”
他再次頓了一下:“已經有打野選手向我們表達了意願。正燃,雖然很感謝你當時的決定,但為了隊伍考慮,我們還是需要着手去準備一些全面的方案。”
如果俱樂部認定選手狀态需要調整,自然有将其按去替補的權力,淩正燃很清楚這一點,但當許卓寒親口說出自由人這個選項時,他一下子感到這個警告變了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