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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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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不欲卷入這場風波裡,不料有人主動找上了我。

是夜,萬籁俱寂,有人敲響了我住處的門。

我開門後看見小姐帶着丫鬟提一盞燈站在門外,忙請她們進來。

小姐卻手裡拿着一疊紙張獨自進來。

“此番深夜前來,實在叨擾。不過我心中有一疑惑,輾轉反側不得解,故來請教大師。”

小姐同我落座後,并不寒暄,開門見山地道:“大師數年前,可曾為檀郎畫過皮?”

我心中有些疑惑,客人畫皮的事一般是不向外人所說的。

見我面色有些遲疑,小姐将手中的紙張攤開給我看,這時我才發現她手中所拿的是一疊文書。

小姐對我道:“大師不必急着回答,且聽我說完。您也知檀郎是流民出身,我曾派人去查檀郎入城的時間。”

“可惜這時節官府文書大多失佚,流民又多,也兼有記載不全之嫌。好在我不曾放棄,做事的人也細心,幾經轉折,在一個小吏手中拿到了檀郎入城的時間。”

“這一比對,就有了可疑之處。檀郎初見我和父親時,隻道他是近日初來忻州。可他所說的時間與實際上的時間足足差了一年。”

“我也疑心檀郎有什麼難言之隐,隻是近日母親遇險,我實在是擔憂。又命人拿了檀郎的畫像出去四處詢問,檀郎姿容出衆,故而不少人記得他的樣子,她們所說的時間與我初見檀郎的時間相差無幾。疑惑之時,我想起大師來,多年前大師為我畫皮,不知可曾為檀郎畫皮,是故深夜打擾。”

說着,小姐起身向我跪道:“忘大師告之我實情,此事有關我父母安危,也關乎檀郎聲譽。”

我忙攙她起身,道:“不必行此大禮。”

小姐面色悲傷,抓着我的衣袖搖頭,不肯起身。

沒有辦法,我隻好蹲下同她道:“大人仁心,在下會如實相告的。”

聽聞此言,小姐終于肯起身,同我落座。

“那位公子,在下多年前确實給他畫過皮。但在下想說的卻不是這件事,那位公子曾為府上的雜役,這件事小姐好似不知道。”

小姐擡起滿面淚痕的臉龐怔怔地看向我,嗓音微啞道:“府上雜役多是短工,管事的嬷嬷鮮少會查他們的戶籍,大師如何記得檀郎,請一一告我。”

“也沒有什麼大事。”我道:“當年給小姐畫皮時,他曾見過我。後來便循着我的蹤迹跟到了客棧,意圖拿刀挾持我,逼我給他畫皮。可他又不肯用壽命交換,在下沒辦法,隻好假裝答應。在他松懈的時候,揍了他一頓,又把他拖到貴府門口,寫了封信塞進大門告知令尊。想來,令尊應該是沒收到這封信。”

小姐吃驚,緩緩道:“當年原來是這樣,父親确實沒有收到那封信。開門時看見一個人倒在血泊裡,滿身傷痕,自稱是被歹人尋釁。父親知道他是府上的雜役後,心生憐憫,除工錢外還送了些銀錢給他療傷。”

聽聞自己被稱為“歹人”我面上微微一笑,心想這人的嘴可真是厲害。那他當年揀了條命的事就明了了,原來是富商出手相救。

于是繼續道:“過了幾月後,在下在鄰縣偶然間又碰見他。這次他又求畫皮,在下是個小心眼的女子,問他願不願意以十年壽命交換。”

說道這,我緩緩道:“那位郎君答應了,于是有了如今這副面如冠玉的面容。”

小姐靜默片刻,忽然掩面痛哭道:“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我看她哭的撕心裂肺,知曉沒有辦法勸阻,隻好靜靜陪着。等小姐哭聲漸弱,我給她沏杯新茶,遞上帕子。

小姐輕聲道謝,接過帕子時,我問道:“小姐如此悲傷,可是府上出了什麼大事?”

小姐有些遲疑,拭盡面上淚痕後,又變成了那個溫婉有禮的姑娘。輕輕颔首對我道:“此乃家醜,本不欲讓外人知曉。大師與此事有些牽連,我也信得過大師人品,還望大師守口如瓶。”

我點頭答允。

“那麼,請随我來吧。”小姐道。

夜已經很深了,小姐的貼身丫鬟提着燈在前面引路。我認出她正是早間向郎中詢問的人。

小姐見我盯着那丫鬟思索,道:“大師應該是記得這丫頭的,今日早間确實是我差她去問那郎中的,大師或許能猜到一二。”

我想起上午無意間聽到的談話聲,心想這種聽牆角的行為無論是無意還是有意,都是非禮之舉。便向小姐緻歉道:“在下抱着阿泥去看病,實是無意中撞見,望小姐不要在意。”

“無妨,”小姐對我道:“大師所言幫我家躲過一劫,我怎麼會怪罪大師呢?”

小姐這樣想當然是好的,我松了口氣。

“那藥材是從母親吃過的糕點裡查出的。”小姐對我道:“自從那回母親昏死過去後,我便徹查她的飲食,衣着,熏香乃至接觸過的人。從嬷嬷那得知母親早間除了膳食後,還命人在自己的小廚房裡蒸了一碟點心,去尋找時,那點心卻不見了。”

“彼時我便疑心是有人使了不入流的手段想要害母親,等母親醒後,佯裝不經意地問她。母親還笑着同我說那是檀郎所做,她偷偷命人做來嘗一嘗。我極是驚訝,假裝笑着說母親真是嘴饞。”

“母親卻搖搖頭對我道,她看檀郎為了在新婚之日第二天将父親愛吃的那道點心獻給他,做廢了許多半成的點心。忻州女子大多善制糕點,母親亦是,她便悉心地教檀郎。那一日指導他時,檀郎因着鋪子裡有事,被人中途叫走了。她便揀了兩三個湊成一碟,試一試味道合不合父親的口味。”

夜色深深,燈影搖晃,我突然轉頭看向小姐,卻見她面容平靜,眸子冷冷,好似訴說的故事與她無絲毫關聯。

頓了片刻後,小姐道:“我走之前,母親還囑咐我婚後要好好待檀郎。說忻州此地風俗,男子向來以入贅為恥,他肯入贅我家不聽外間那些風言風語,很是不容易了。”

“未曾想,她這好心,倒成了催命之舉。”

庭院連廊九折百轉,我跟着小姐走了多時,到了一處房前。

月上柳梢頭之時,這房間竟然還亮着燈,門口衆多人把守。我們剛到,就有個侍從捧了厚厚幾本冊子對小姐道:“小姐早上要的賬本都整理好了,大人讓我呈給小姐。”

小姐示意身旁丫鬟接過,道:“不必現在去回禀父親,你在屋外略等片刻。”

“是。”那人道。

小姐點點頭,看守的人識趣地給她開門,小姐對我道:“大師,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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