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離開那座小島,琴酒都不知道威爾帝到底是出于什麼心理,才将偌大一個實驗室扔給他的。
他在淩晨時分回到了旅店,匆匆洗漱過後便若無其事地與伏特加和宮野志保彙合,一起去參加了島上一年一度的儒艮慶典。
“也沒什麼特别的嘛。”宮野志保有些無聊地轉動着手中木質的号碼牌。
他們三人都沒有被抽中獲得儒艮之箭,但慶典結束後他們有去找到被選中的幸運兒,借來所謂的儒艮之箭觀察了一番,宮野志保得出了如上結論。
琴酒三人此時正在從神社回入住的旅店的路上。慶典結束後,那位神社的年輕巫女——島袋君惠,特意過來傳話,說長壽婆願意見他們一面。
但他們與長壽婆見面以後,卻并沒有得到什麼有效的信息。
這讓宮野志保有些失望。
其實這個結果也算是在她的意料之中,畢竟再怎麼說,所謂吃了人魚肉可以長生不老也隻是一個地方傳說,但上島之後濃郁的人魚元素和島民們對傳說的深信不疑還是讓她産生了一絲希望。
如今看來,人魚傳說也不過是這座小島為了發展旅遊經濟而搞出來的噱頭罷了。
正當宮野志保想要提出告辭之時,一直沒怎麼開口的琴酒卻突然說:
“請問一下,您的重孫女……神社的巫女島袋小姐,現在在何處呢?她竟如此放心您一個老人家和我們三人單獨見面嗎?”
長壽婆臉上的笑容微不可查地僵了一下。
她很快反應過來,依舊挂着和藹的笑容:“君惠那孩子……我讓她去幫我處理神社的事情去了。唉,說到底我也老啦,幫不上她什麼忙,也不知道還能陪她多久……”
琴酒沒有再深究,隻是意味深長地勾了勾唇角。
長壽婆看着他的笑,不知為何有些心慌。她顫顫巍巍地拄着拐杖站起身,以慶典過後身體疲憊為由向幾人道了别。
琴酒随手扯過一張紙,掏出筆在上面寫下一串郵箱地址,塞進長壽婆的手裡,說:“麻煩您将這個交給島袋小姐。我們馬上就要出島了,來不及當面道别,隻能拜托您幫我們傳達對她盡心幫助我們的謝意。也請您告訴她,未來若她有什麼難處……盡管聯系這個地址便是,我一定會盡力幫助她。”
長壽婆捏着紙條,面上笑容不變,笑着點了點頭,卻在轉身的那一瞬間瞳孔緊縮。
手心不由地收緊,想起那個冷峻的銀發男人有些莫測的笑容,長壽婆——或者說島袋君惠渾身冰涼。
他知道了!
島袋君惠維持着蹒跚的步伐,努力保證自己不會因為過于驚訝而露出破綻。
‘冷靜!’她在心裡對自己說。大腦因緊張而高速運轉,她回憶着所有的僞裝,從妝容、神态、語氣、着裝,沒有可能會暴露的破綻。
‘他到底是怎麼看出來的?!’島袋君惠心想,‘不過似乎并沒有要揭發出來的意思。算了,他們今日就要離島了,隻要不再見面,應該不會有問題。’
拐過彎,她的眼神微微朝後一瞥,徹底看不到琴酒三人之後,她才将被掌心的汗水微微浸濕的紙條拿出來。
島袋君惠原本想要丢着這張寫着郵箱地址的紙條,但猶豫一下,不知出于什麼樣的心理,她還是将這張紙條留了下來,将其平整地夾進了她的筆記本。
引子已經埋下,琴酒便将長壽婆和巫女抛在了腦後。
在回程的遊輪上,宮野志保好奇地問琴酒:“剛剛你在紙條上寫了什麼?”
“一個郵箱地址罷了。”琴酒不在意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