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宗淩都快氣笑了。
他好心搭救,結果這女人趁亂摸他那裡。
基于崔秀萱之前種種膽大妄為的行徑,宗淩毫不懷疑她就是故意的。
這個浪蕩的女人。他一手扣住她的手腕,直接把她從腿上拽起來了,嗓音冷厲:“你瘋了不成?這是在馬車上。”
崔秀萱也反應了過來,她睜圓雙眼,委屈道:“你誤會了,我剛才沒有注意那麼多。”
宗淩冷嗤:“你當真以為我看不出你這些小伎倆?”
他神情冷嘲,甚至有些厭惡,顯然不信。
崔秀萱歪頭,不懂他為何會這麼想。
雖說這幾日為了迷惑宗淩,是對他做了些肆無忌憚的事情。
但能不能搞清楚,就算要摸,也是摸胸肌腹肌,這種地方有什麼好摸的?
她幽怨地盯着他,一言不發。
突然,腦海靈光一現,神情微變。
“侯爺,你我夫妻之間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嗎?”
宗淩動作一頓,擡眸看過去。
崔秀萱的眼圈不知何時紅得厲害,下唇不停的抖。眼淚如斷線的珠子,順着滑膩的肌膚往下落。
宗淩的眼神變得有些怪異,“你……”
崔秀萱輕哼一聲,扭頭望向窗外,背脊筆直,一言不發。
她今日穿了一件鵝黃長襖,平日裡也是淡色的衣裙為主。生得嬌豔,卻喜愛一些清純的顔色。
她什麼都沒做,卻透露出一股委屈和悲傷的氣息。
此時,外面的車夫怒斥一聲:“發什麼瘋,若是傷着侯爺,唯你們是問!”
很快,馬車重新走動起來。車廂内的二人沒再有過對話,不一會兒,馬車在柳府門口停下。
貌合神離的夫妻二人走下馬車,柳父已經站在家門口等候。柳父身側還站着一個少女,是柳姝姗的庶妹柳冉。
柳父共兩房妻妾,正頭夫人是柳姝姗的母親,現已過世,之後又納了一妾,生下柳冉,不過這妾室今日沒露面。
崔秀萱擡腿走到柳父身側,抱住他的胳膊,熱絡道:“爹,女兒回來了。”
柳父的動作一瞬間的僵硬,反應很平淡:“回來就好。”
他并沒有多說什麼,轉而看向宗淩,颔首道:“侯爺,快請進吧。”
宗淩的視線落在略顯生疏的父女二人身上,微微眯眸。下一刻,他移開視線,往柳府裡面走去。
崔秀萱緊挨着柳父。
她身邊的這位不是她的生父,雙方心知肚明。
她蹙眉道:“爹,我不在你身邊,你沒有和那些同僚出去喝酒吧?”
柳父臉色微變,緊緊抿着唇,沒說話。
崔秀萱也不急,轉而看向庶妹柳冉,問道:“你來說。”
柳冉的臉上浮現一抹幹笑,“長姐,你放心吧,我一定會看住爹,不讓他任性。”
崔秀萱似是松了一口氣,笑道:“那就好。”
三個人演了這麼一出。
這時,她眼眸一轉,看向東面那顆巨大的榕樹。
樹上停落一隻鳥。
這鳥不知是何品種,通體烏黑,唯有尾巴的羽毛嫣紅。
他來了。
崔秀萱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手指握緊。
生風門裡有一條規矩。
每一位刺客都與其對應的“使者”。使者不會輕易變化,除非對方死了。
崔秀萱與她的使者共事了五年,可以稱得上默契。
也就是說,有些暗号,唯有崔秀萱與她的“使者”看得懂。
崔秀萱按耐下心中的躁動,同柳父還有柳冉閑聊。
她故意不同宗淩說話,幾人一路來到正堂。
女使端着茶水上前,為賓客沏茶。
崔秀萱坐在宗淩身側,突然開口道:“爹,我這幾日......就留在娘家住吧。”
柳父皺眉,好半天才回答:“姗兒,這是怎麼了?”
崔秀萱的手裡緊緊絞着手帕,眼睛紅彤彤的,嬌媚的面容蒼白無色,“我與侯爺……”
一切盡在不言中,她脆弱地看向宗淩,仿佛有無形的絲線纏繞二人之間。
宗淩不語,沉沉目光落在她的臉上,擰了下眉,又松開,不知在想什麼。
似是見宗淩沒有解釋的意思,崔秀萱眼眸蒙上一層水色,哽咽起來。
柳父坐在上首,看一眼崔秀萱,又看一眼宗淩。他抿唇,語氣平淡,“侯爺,小女心思單純,若是惹了你生氣,可千萬見諒啊。”
不等宗淩回答,崔秀萱猛然站起來,咬唇道:“對對對,都是我的錯。”她拔腿跑了出去。
正堂中瞬間一片嘩然:“這、這!”
背對着衆人,崔秀萱面無表情,心裡緊鑼密鼓地盤算。
她先假意躲進閨房裡,然後從窗戶後翻出去,再到榕樹下與使者會面。
宗淩根本不喜歡她,絕對不會追上來哄她。
定好計劃,她越跑越快,眼見就要逃離這裡。
這時,身後傳來一道冷漠的聲音:“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