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川白驚訝地擡起頭,他本以為柳雲叫他叫來是為了斥責他擅自作主,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話。
***
昨日,官府來人催促柳憶安盡快将小侍登記到戶籍上時,柳雲一家子正在商讨如何應對顧允栽贓陷害一事。
“柳女君,先恭喜你覓得新歡,隻是您得按章程辦事啊,還盼您最遲明日寅時來官府,将那方輕塵的名字登記在柳府的戶籍冊上。這次是知縣大人對您網開一面,否則難逃一罰啊。”
衙役說完便離開了。
柳憶安覺得莫名其妙,想追出去一問究竟,被曲氏一把拽住。
“莫急,我們讓人先打探一下。”
曲氏聽到了方輕塵的名字,知道此事恐怕與秋家有關。
很快,下人将下午在街上發生的事情一字不落地帶了回來。
聽完下人的禀報,柳憶安眉頭緊鎖,而柳雲和曲氏面面相觑。
和柳憶安不同,曲氏并不抵觸秋川白擅自宣布納方輕塵為侍。從柳雲的眼神中,他能看出妻主和自己的想法一樣。
他記得方輕塵,就是那個在柳憶安危難之際,願意以身犯險去救人的秋家親戚。那日他挺身而出,救下了柳憶安,曲氏對此一直心存感激,如今有機會報答,他對此并無意見。
而且,私心裡,他也是喜歡方輕塵那孩子的。
既然秋川白本人并不介意,多一個貼心的人照顧自己女兒,他覺得沒什麼不妥。
隻是秋川白未經柳憶安允許就擅自做了決定,多少有些僭越了。
總的來說,此事不算多麼嚴重,但女兒肯定會心有不快。
他見柳憶安面色不佳,便先讓她回房休息,自己和妻主商量如何安置方輕塵。
“妻主,此事雖是秋川白自作主張,但方輕塵也确實是個可憐孩子,他也多次幫了憶安,我們讓他留下吧,就當報答他了。”
柳雲點點頭,說道:“我也是這麼想的,就當報答他之前的恩情了。憶安若不願意,我們就當他是個待在府上的貴客。”
兩人就這樣拍闆決定了,柳雲來到柳憶安房裡,将她和曲氏的想法告訴了柳憶安。
柳憶安想說這不僅僅是府裡多個人的事,她看着母親關懷的眼神,想将她和秋川白之間的發生的一切全盤托出。
可最終,她還是沒有開口。
柳憶安輕輕歎了口氣,抱住了自己的母親。
“母親,我沒事的,此事就當報答方公子恩情。”
柳雲輕拍着柳憶安的後背,安慰道:“你能想通就好,千萬不要自己鑽牛角尖,隻是府裡多一個客人。”
見柳憶安的情緒平複了下來,柳雲囑咐她:“待川白回來,我們就先不找他問話了,你和他好好聊一下。”
“嗯。”
柳憶安抱着柳雲不願松手。
“好了好了,我要先去忙了,你自己好好休息一下,這兩天辛苦了。”
說完,柳雲便離開了,留下柳憶安一個人在房間沉思。
***
柳雲和曲氏見柳憶安一大清早就去給方輕塵上戶籍,以為她和秋川白已經說開了,便讓人将秋川白叫了過來,向他表明兩人的态度。
“憶安今早去官府上戶籍了,從此以後,輕塵那孩子不用擔驚受怕了。至于将方輕塵接回府,這事就交給你安排了。”曲氏和顔悅色地吩咐道。
“是,女婿一定将此事辦好,多謝嶽母嶽父。”秋川白微微鞠躬,行禮答謝。
“隻是憶安這幾日心裡不舒服,你作為她夫郎,要多體貼她。我這個女兒,心裡有事從來不說,最喜歡自己一個人悶着。她在我們面前表現得很坦然,但我知道,其實她心裡很難過。”
曲氏走到秋川白面前,拉住他的說,認真叮囑他:“不過她悶歸悶,卻是個好哄的。她是因為喜歡你,才會氣你為她納侍。”
“女婿明白,這件事終究是我不對,才惹得妻主生氣,我會努力彌補過錯。”
聽到秋川白的承諾,曲氏欣慰地點點頭。
“說到底,你也是救人心切。等憶安消氣,此事就過去了。輕塵是柳府的貴客,待他進府後,也要麻煩你多多照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