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封鎖出口!活捉山匪!”
陸映昭一聲令下,麾下精兵如疾風般在山林間穿梭,頃刻間便占據各個制高點和山道要塞,封死了青狼寨的所有退路。
巫秀環視四周,退路盡封,臉色陡然陰沉。她死死盯着眼前的一切,眼中閃過一抹瘋狂。
“哈哈哈……你們以為赢了嗎?”她低聲笑着,忽然猛地握緊手中的刀,刀鋒一轉,對準自己的咽喉。
“我偏不随你們願!”
刀光劃破空氣,方輕塵眼神一凝,趁她提刀的瞬間,猛地借着柴芝的力道騰空,一腳狠狠踹在她肩頭,巫秀猝不及防,整個人被掀翻出去,重重撞在石壁上,暈厥過去。
“老大!老大!”雖然眼睛瞎了,但柴芝還是覺察出寨主情況不對,凄厲地呼喚着對方。
方輕塵聽到這聲音隻覺得心中無比厭煩,一個手刀下去,也劈暈了柴芝。在來之前,陸映昭就囑咐他能留活口就盡量留下活口,她還要将這夥人送去審訊。他也覺得僅憑幾個山匪,很難劫持專門押送藥材的隊伍,其中必有蹊跷。這次潛入山寨,除了找到藥材,另一個重要目的就是想辦法活捉這夥山匪,問出她們的背後之人。
“方公子,你怎麼樣?”
控制住了所有的山匪,陸映昭才得空來關心方輕塵的情況,她從上到下來回掃視了方輕塵幾眼,情況比她想象中要好不少。
“受了點小傷?讓軍醫幫你瞧瞧吧。”
“不用,我即刻護送藥材去竹安縣。”
陸映昭聳了聳肩,不做強求,隻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方輕塵忙碌的背影。
昨日,她終究是沒問出方輕塵師從何人,不論她怎麼問,對方都隻有一句:跟着家中長輩随便練練。
可是他從山匪窩裡全身而退的樣子,怎麼瞧都不像他所說的那樣,隻是随便練練。這樣的身手,沒有童子功是練不出來的。
他不願意交代也無妨,陸映昭相信自己早晚能查得一清二楚。
方輕塵整理好了所有的藥材,一轉身,看見陸映昭死死盯着自己。他知道自己不該暴露會武的事實,隻是情勢所迫,為了柳憶安,他願意承擔所有的風險。
“陸将軍,能否再派一小隊人手助我護送藥材去竹安縣?再也沒有可以耽誤的時間了,不能再出什麼意外了。”
“我專門帶了人來助你。”陸映昭拍了拍手,“錦繡,你帶人跟着方公子走一趟。”
“遵命。”一聲幹脆的回應從方輕塵身後響起。
方輕塵看清來人後,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錦兒姑娘?”
以往她在陸府時,總是低眉順眼,仿佛一個普通婢女。可現在,她穿着铠甲,腰佩長刀,臉上帶着冷冽的肅殺之氣,沒有半點當初在府中端茶倒水的樣子。
“是她,她是我的副将錦繡,跟我一起回到京城,為了方便就扮作了陸府的下人,化名錦兒。”陸映昭解釋道。
“方公子,大家都相處這麼久了,不用我再自我介紹了吧?”錦繡笑眯眯地看着方輕塵,欣賞着對方訝異的表情。
“多謝錦繡将軍,疫病緊急,辛苦各位将士跟我一起趕路。”
“方公子說的這叫什麼話,救百姓于水火之間是我們陸家軍的使命。”說完,錦繡也不再廢話,招呼下屬來幫忙。為了突襲,她們将馬匹都放在了山腳下,現在隻能自己将箱子擡下去了。
随着錦繡将最後一個箱子放到車上,所有人都翻身上馬,朝着竹安縣快速行進。
***
“…就這樣,女娲煉出了五色巨石,補好了天上的窟窿,從此洪水平息,全天下的人繼續幸福地生活。”
竹安縣的醫館内,一群小孩将柳憶安團團圍住,纏着她給大夥兒講故事聽。
“柳姨姨,你能不能再講一遍精衛填海的故事啊?”一個小女孩拽着柳憶安的衣袖撒嬌道。
“精衛填海都講了有五、六…”另一個小男孩掰着手指數道,“反正講了好多好多遍了,換一個講嘛。”
小女孩不服:“女娲補天也講很多次了,你怎麼還讓柳姨姨講。”
“好了好了,你們快去一旁休息一會兒,也讓你們的柳姨姨休息一會兒。”江廷踏進醫館的院子,将柳憶安從層層包圍中解救了出來。
“柳大人,你看你現在都什麼樣了,怎麼還由得她們鬧你?”江廷走向柳憶安,眉頭緊皺,眼底滿是擔憂。
眼前的柳憶安,已經沒了初來時的精神與銳氣。她坐在地鋪上,背靠着圍牆,臉色像紙一樣蒼白,額角滲着細密的冷汗。平日裡挺直的脊背,此刻也微微彎着,顯得無比脆弱。
“沒事,這些孩子都是獨自被關在醫館治病的,她們聽着故事,心裡就沒那麼害怕了,咳咳…”柳憶安為這些孩子辯解,隻是她一開口,江廷就聽出她嗓音裡已帶上了五六分的嘶啞。
“我現在無力處理太多事務,至少讓我陪陪這些孩子。”柳憶安擡手揉了揉額角,輕聲道。
江廷無奈地歎了口氣,她此刻的心情和柳憶安一樣,雖然能力有限,但還是盡可能地想為這裡的百姓多做些事。
這些日子,她又聯系了很多人,想辦法搞到了一些赤陰藤,可數量太少,根本無法滿足她們的需要。
突然,一陣急迫的腳步聲傳來,有人跑到了醫館門口。
“大人!大人!藥材送來了!京城送來的藥材到了!”
聞言,醫館裡爆發出激動的讨論聲。
“真的來了?!我們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