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的溫德布下“蛛網”,圈出一個無法被窺伺的範圍,他坐在了沙發的另一頭,看埃策爾支起二郎腿,習慣性地提醒他:“閣下,注意儀态。”
埃策爾聞言把腿放下了:“溫德你還記得帝國内部進行過的那一次篩查嗎?”
“你是說那次讀心測試吧,我記得結果非常糟糕。”
在埃策爾獲得了第三個能力之後,卡爾丹家族曾就此做過實驗。
但是結果卻不盡人意,大部分被連接的犬科測試者出現劇烈的排異反應,隻有在同為卡爾丹皇室成員身上,排異反應才可以忍受,但這就大大限制了這個能力的使用範圍。
除此之外,有少數連接後沒有排異反應的測試者,也因為心思紊亂而讓埃策爾苦不堪言,大抵都是尖叫着他長得好帥的言論,還一連串的往外蹦。
後續埃策爾所屬的勘探研究院針對這些數據做出了分析,發現該能力的效果和被連接的人的各項數值息息相關。
由于埃策爾的精神侵略性較高,數值也很大,能夠與他通過讀心交流的人屈指可數……基本上都是埃策爾單方面讀對方的心。
但是埃策爾覺得這麼使用這個能力會使它的效果大打折扣。
埃策爾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回憶:“嗯,你剛剛也确認過了。貝娅塔的體征正常,沒有出現任何排異反應。她和我的連接時間已經超過的最佳實驗記錄,而且翻了四倍。”
“我恰好知道她十項全能的部分測試成績。她的意識體觸手侵略度高達6331。”
埃策爾一呆:“6331?竟然有人能比我還高!難怪她根本不會有排異反應,是我應該不舒服才對吧!”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從詫異中緩過勁來:“你怎麼知道她的測試成績?”
溫德語氣淡淡:“我和你提起過的,在酒吧,有個人喝醉了,過來搭讪我,我不理會他,他就對我上下其手。我離開酒吧,拐進巷子裡的時候發現他跟了上來。”
“哈啊,那個猥亵你的東西是德米克斯的學生。”
“我把他制成了傀儡,讓他回去了。正好,他遊蕩到了操場上,不過很可惜,在聽了一會之後,勘探隊的斯奎德發現了傀儡,把他給絞爆了。毒粉燒傷了她的觸手,但她的愈合速度非常快。”
溫德慢條斯理的抿了口水,繼續道:“我那會才發現,事情有些不太對勁,因為不會有什麼考試還需要動用整整一隊黃金勘探隊成員來警戒的。你知道嗎?沈津铎那會在哨塔上,在發現視線被切斷後,我放出的蛛絲也被他清理掉了。”
埃策爾手指敲着肘關節:“并沒有風聲被走漏,真是離譜,之前德米克斯被塞了個關系戶這件事不就被散布得滿大街都是嗎?看來這次區域管理局下了死命令吧,我猜是全境封鎖令。”
“嗯,我想是的。問題就在于,他們要封鎖的是什麼,我離開操場那會,貝娅塔小姐已經完成了前面九項的測試,她隻剩最後一項沒有完成,那就是獲得能力。”
埃策爾有些意外:“她原來沒有獲得能力嗎?那為什麼會進入勘探隊?而且是「黃金」,還是說她在沒有能力的情況下,從中級噩夢中生還了嗎?”
水燒開了,溫德給自己泡了一杯紅茶:“她身上并沒有勘探隊标識,她沒有進入勘探隊。我想之前應該發生過一些很有趣的事情。”
金發青年伸手取下自己的發繩,及腰的長發散落開來,他換了個更放松的姿勢,仰頭望着天花闆:“不難猜,貝娅塔對于恩菲爾德當局來說有利用價值,而且是和勘探直接相關的利用價值,但是他們還沒有驗證過,隻是有事件表明她很可能具備某種能力,然後,他們需要讓她再進行一次實驗……但是也不舍得讓她這麼輕易就加入黃金級别的勘探隊……嗯,所以為什麼,要把她安置在拉爾夫區和沈津铎他們在一塊呢?”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嘴角一勾:“我記得恩菲爾德當局的最高領導人姓沈。”
水氣擋住了寇蛛瑪瑙一般的雙眸:“其實還有一件事,在把那個男人制成傀儡之後,我在那條巷子裡,看到了貝娅塔小姐。”
“什麼?”
“我親眼看着她和一個歹徒發生沖突,并且被刺穿腹部,那把黑市很流行的刀我記得一清二楚,刃長30厘米,據蛛網的反饋,行兇者洞穿了她的腰腹。”
埃策爾的神色非常複雜,但他知道溫德不會撒謊:“……也就是說,她本該必死無疑……時間是……”
溫德語氣笃定:“五天前。”
溫德的手指上,幾枚銀戒反射出冷白的光,銀絲被收起:“我剛剛已經用蛛絲确認過了,她身上沒有傷口。”
他放下茶杯:“在她被徹底殺死之後,沈津铎出現了,我就隐匿了身形離開了,後續應該是沈津铎把她送往醫院去了,我聽說前不久他們的勘探隊剛好招了一位醫生,一位能夠從噩夢中獨自生還的醫生。”
溫德給埃策爾也沏了一杯茶。
“有戰鬥力又有自保能力……啧,他們的運氣是真好。但,按照你的描述,無論那個醫生再怎麼強,都不可能起死回生,那麼問題來了,是另一個貝娅塔·麥考利出現了,還是她複生了?”
埃策爾的藍色眸子被濃密的長睫毛遮出了一片陰影:“溫德,我現在更想帶走她了。”
這下溫德有些意外了:“我不否認她的外貌條件優越,談吐也可愛,各項數值都很強,是你的同族還和你的相性很好……好吧,我本來是想反駁你或者勸你慎重的,但是我自己把自己說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