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互相配合着把那個人從廢墟之中轉移了出來,奧西裡斯熟稔地檢查了對方的傷口和狀态,确認過這位幸運兒身上隻有手臂上的擦傷後,他飛快地為其傷口清創、消毒、包紮。
對方被掩埋的位置不深,看狀态,他受傷的時間也不長。
這位幸存者身上披着一件厚重的棕色鬥篷,裡衣是白色規整的束腰風衣,他正恍然地看向先遣隊。
他們這才細緻地看到了幸存者的臉,對方的四肢勻稱修長,裸露的皮膚白皙細膩,臉上卻佩戴着一張灰白色的面具,面具隻露出了兩隻黑洞洞的眼睛。
幸存者開口緻謝,這是一道猶如山澗溪流一般冷透的聲音,聲音之中卻能聽出清晰的感激:“非常感謝諸位願意向我施以援手……請問諸位來自何方。”
他的視線透過其餘人,遙遙看向貝娅塔:“這位黑色的小姐,請問你能夠回答我嗎?”
四位領隊皆有一瞬間感到詫異,可能因為貝娅塔在這支隊伍裡面實在太過于獨特,所以面前這人竟然直接向她提問。
貝娅塔卸下自己空白的表情,露出一個親和的笑,走上前來,在他面前蹲下:“你好,先生,我是貝娅塔,來自另一闆塊的穩定國都,嗯,雖然現在可能不是那麼穩定,但是以你們的判定方式來說,它仍然屬于那個範疇。”
背後的五人除了提爾南始終面無表情外,四位年輕領隊的表情都有一瞬間的遲疑。
對于她的回答,佩戴面具的年輕男人的語調沒有任何波瀾:“原來如此。你好,貝娅塔小姐,你可以稱呼我為「未來」,我是一名有些倒黴的科考人員,恰好路過殁亡的國都。”
「又是國都?這是他們這邊對領域的另類稱呼嗎?」
「殁亡?這邊已經被毀滅了嗎?」
【已對消息進行屏蔽】
貝娅塔在心中咀嚼着男人意蘊不明的代号。
未來……這一個詞語的分量可太重了。
貝娅塔當即決定邀請這個神秘的青年與他們同行:“我們也是從所在國都出發,沿途進行科考活動的隊伍,如果可以的話,你不介意和我們一起結伴而行吧?你應該比我們更早到達此處,對這周圍也有了一定了解。”
自稱為未來的男人站起身子來,朝貝娅塔行了個禮:“能與您結伴而行是在下的榮幸,我很樂意為你們引路和介紹這個國都的狀況。”
他們湊成了七人小隊,不緊不慢地在廢墟之中移動,他們要離開這片荒郊野嶺的山村,争取在中午時刻進入臨近的城鎮,恰好,被救的未來先生可以做他們的向導。
貝娅塔和提爾南并肩走在隊伍後頭,聽未來向四位領隊說明此地的情況。
“殁亡的國都,我們也叫它瓦爾迪斯,這片土地剛剛死亡。你們運氣很好,來的時候正好避開了地震,我的運氣也不算差,我反應很快順利找到了遮擋物,因此我沒怎麼受傷。”
「他的話裡有漏洞,他被掩埋的原因很蹊跷。」
“但如果沒有你們,僅憑我的力氣恐怕也難逃一死,這附近已經不會有救援人員……不,這麼說不準确,是這個國度,已經無力救援。”
未來的聲音頓了頓:“其他民衆的運氣,就沒有我們這麼好了,你們一路走過來也能感受到這個村莊内部已經沒有其他生命的氣息了。災難來得比他們的早中午飯還要準時,這塊土地在一次次的折磨之中,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聞言,貝娅塔神色不明的多看了引路人一眼。
“一開始,國家還在積極地應對着,建立預警系統,及時救災。”
“後來,國家都開始疲憊,民衆雖然生活在恐慌之中,卻依然選擇堅強地活着,即使生存在如此惡劣的環境裡,他們也鮮少有人主動放棄生命。”
“但,命運是如此的殘酷,災厄勢不可擋,噩夢以摧枯拉朽的趨勢席卷了整個瓦爾迪斯。”
未來的語氣之中聽不出任何一絲悲傷的意味,他的發言就像是在闡述一段客觀事實,這人仿佛隻是一個冷漠的看客。
這印證了他的發言:這位幸存者同樣是來自其他闆塊。
這意味着,目前已知的最起碼有三個闆塊,隻是其中一個闆塊已經毀滅得差不多了。
腦内通訊中,沈津铎表達了自己的疑慮:「你們不覺得他出現在這裡本身就有點詭異嗎?就那麼剛好會被我們碰上?」
埃策爾悶聲道:「貝娅塔把我們的消息屏蔽了吧,到現在還一句話也沒有講。她既然抽離了在四大域的視線,就應該能夠像之前那般對這邊進行監控吧。她應該知道這位有什麼企圖。」
雷米爾挑明她的意圖:「她可能是希望我們自己想。」
奧西裡斯面不改色:「保持警惕。」
未來簡單的介紹完瓦爾迪斯的情況之後,開始說明自己的下一個目的地:“我和我的其他兩位朋友因為一個超級噩夢分開,我從噩夢之中脫困時,自己就出現在了殁亡國都的邊緣。我之前試着聯系過其中一位,他所在的位置是歡欣的國都喬伊蘭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