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閱看到苗林的性子與他爹很像,笑了笑,讓下人拿了筆墨紙硯過來。
唐瑾活動一下手腕,先隔空在空中寫了幾個字,才開始寫。
苗林看到了忍不住問:“你不會這幾年一直沒有用右手寫過字吧?”
唐瑾邊寫邊回應:“是沒有,一直用左手。”周壺兒是個左撇子,當初為了練習用左手吃飯,他可是費了老大的勁兒了。
如今,他用左手寫字,已經有了些能看的模樣了。
俞閱和苗林看了一小會兒,出去了别的地方商談事情去了。
等兩人回來,唐瑾還沒有寫完,俞閱讓唐瑾停下,詢問他杭州官場上的那些官員的情況,唐瑾一一地說了。
俞閱把和苗林處得到的消息相互印證,知道杭州很多官員的秘密和隐私。
這時已經到了晚上,三人一起吃飯。
飯後喝茶時,唐瑾實在忍不住,緊張地詢問俞閱:“我曾祖父他,回京了沒有?”
俞閱笑了:“知道你心急,不過人也是今天剛到,長途跋涉還得休整一下,後天再安排你們見面。你先在我這莊子裡住兩天。”
唐瑾松了一口氣,笑了。沒聽到有壞消息就是好消息,他老爺還活着,萬幸!
遠路回來是得好好休息,不然一見他面太激動了對身體更不好,他覺得這安排很有道理,隻得忍下思念。
“這附近有個寺,很有名,你可以逛逛。”苗林給唐瑾建議着,說這邊哪裡風景好哪裡有什麼,可見沒少過來這邊。
唐瑾應下。
晚上唐瑾泡了個熱水澡,躺在床上有些睡不着,一時想起唐老爺子,一時又想起母親第二惠和父親唐轉,還想起了在姜府的父母周生夫妻。
他失蹤周氏肯定很難過,不過比起“我的兒子又丢了”這種事,還是“我的兒子不是親生的他回到自己親生父親身邊了”更能讓她好受一點。
這點上還是要感謝一下俞大人對他的體貼。因為刻意遠離,他對于周氏夫妻的感情并不深,不過這與他感受到他們夫妻對他的疼愛是兩碼事,他還是希望他們好。
明天問一下俞大人,看周壺兒的事情他有沒有消息。
想東想西,一時心裡各種滋味。最後他歎了一口氣,壓下各種情緒,用心睡覺。
一覺睡到天大亮,竟然沒有做夢。可能是在這裡比在姜府心裡踏實一些的原因吧。
吃完了早飯以後,俞閱與苗林都不在。
唐瑾一個人在這莊子裡無聊,又因為要等唐老爺子覺得時間難熬更是心急,最後決定去苗林說的寺裡轉一轉,消磨時間。
這個寺的香火比起聞名京城的雞鳴寺差太多,很清冷,卻更有那種深山寺裡深邃幽遠的味道。
唐瑾參觀了一下,在一個大殿裡被個小沙彌拉着抽簽。
反正都是消磨時間,唐瑾拿過竹筒搖了兩下,一下子搖出來了兩支竹簽。
小沙彌有些意外,拿起簽子一看,一支簽底下裂開了一條縫,另一支簽的尾部不知道怎麼卡了進去。
“施主重新搖一下簽吧。”小沙彌把竹簽分開,随意插回竹筒裡,遞給了他。
“搖出哪個簽就是哪個簽,哪裡有重新搖的道理?”一把蒼老中帶着渾厚的聲音在唐瑾身旁響起。
唐瑾轉頭一看,是個長眉長胡子光着頭的人,看衣着應該在佛教出家人裡身份很高,應該是個和尚,就行禮問好。1
和尚回了禮,看着竹筒裡沒插到底高出一截的那兩支簽,抽了出來拿在眼前細看。
然後,他平淡的臉色猛然變得凝重認真,讓小沙彌下去。
隻有兩個人後,和尚上上下下地凝視着唐瑾。
唐瑾還想着這和尚是不是要施展什麼手段,騙他買平安符花錢消災,萬萬沒想到,他一開口就讓唐瑾有八級地震的震感。
和尚邊打量唐瑾邊用肯定的語氣對他說:“施主不是此世界之人,你有兩種人生。”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