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不對藥,不能抓方子;名不對物,公式記得也沒用啊。
他找了一個唐五叔能聽懂的說辭:“就是自然變化的學科。”
唐五叔理解了,又沒有理解,還在琢磨。
湯玄也沒有聽懂,他放過這個問題,決定後邊去問俞閱,先問另一個:“宣夜說是什麼?”
“宣夜說主張‘日月衆星,自然浮生于虛空之中,其行其止,皆須氣焉’。”唐瑾解釋了一遍,覺得有些知識應該記錄總結下來,誰問就扔他一本書,不用不停地解釋了。
聽到這裡,湯玄懂了:“和蓋天說渾天說類似。”不是主流說法,是以他沒聽過。
唐五叔暗暗地把這個不知道的知識記下。
湯玄先代他父親湯甫向唐瑾道了謝,感謝他為了一個不知道有沒有結果的事而花費五年光陰,唐瑾客氣回禮。
而後湯玄他講起了木饒縣的事情。
唐瑾用心記着,他總不能去吏部報道時,人家問他木饒縣的事,他一個當了五年縣長的人竟然什麼都不知道。
講到興起時,湯玄說看向唐五叔:“五叔,你對刑房的事了解一點……”
氣氛一時安靜。
湯玄尴尬地笑了笑:“叫順口了。”
“爹~”這個時候,拉長了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是唐五叔四歲的兒子過來了。
唐五叔帶着唐五嬸一起去的木饒縣,為了避免被唐五嬸發現縣長不是唐瑾,唐五叔不住縣衙在外租的房子,還一直不讓妻兒接近湯玄,過年也不讓接觸。
湯玄立刻拉着唐瑾躲避,拐到了秦大夫的屋子,笑着解釋:“他以前偷跑進秦大夫的藥房裡,被裡邊動物屍體吓到了,現在連秦大夫的房間都不敢進。”
唐瑾失笑,又覺得心疼。
這個時候秦大夫從屋子裡出來,看到唐瑾眼睛一亮,激動的上前抓住他的手飛速地問:“聊完了?你這幾年教我的我一直在研究,很多東西都驗證了,我有好多問題想要和你聊!!”
唐老爺子年齡大了,唐瑾怕出意外,當年一起去木饒縣時讓秦大夫也跟着。走之前,唐瑾教了一些基本的現代醫學知識給秦大夫,讓他驚歎得很。
秦大夫早就盼着見唐瑾,來了山莊後,他識趣地把相聚的時間讓給唐瑾的親人。
湯玄打破了秦大夫的美夢:“我在給他講木饒縣衙門裡的公事,你也一起來。”
秦大夫低落的胡子都收攏了起來,隻好先講正事。
聊了兩個時辰左右,唐老爺子回來了。
唐瑾聞到他衣服有點藥味,被熏得,一時想起寶心方丈,暫時歇了木饒縣的話題,随口問他見聞多的曾祖父:“老爺知道寶心方丈嗎?”
原以為唐老爺子會搖頭或者思考,沒想到他想也沒想地回答:“知道啊,是個三藏法師。”
唐瑾對于佛教的等級隻有簡單的了解,隻知道分四等:近事男女、近住男女、沙彌尼、比丘比丘尼。女性在沙彌尼和比丘尼之間還有一個等級,他沒記住。1
三藏法師唐瑾聽過,他知道唐代的玄奘和義淨都是三藏法師,具體卻不懂,就問:“三藏法師的意思是?”
“佛教裡通達佛法、為人講說的人稱為法師。比法師高的學位,精通經藏的稱為經師,精通律藏的稱為律師,精通論藏的稱為論師。遍通經律論三藏者學位最高,稱為三藏法師。”唐老爺子回應。2
唐瑾沒想到,寶心竟然還是一個佛法淵博的比丘,他還以為這樣随意撒謊的人隻是個和尚或者法師呢。3
“你問這個做什麼?”唐老爺子愛憐的捏了唐瑾的耳朵,微笑盈在布滿溝壑的臉頰上。
“保密一段時間。”唐瑾暫時不能直說。
吃晚飯時唐五叔去陪唐五嬸和兒子。
飯後,唐瑾湯玄唐老爺子和秦大夫一起散步,聊的還是木饒縣的事。
沒想到,唐瑾竟然還遇到了寶心,上前認真詢問他:“您撒謊破口戒真的不怕佛祖怪罪嗎?”
“我相信觀之。”寶心态度極為肯定,誠摯的說,“若有萬一,佛祖留心裡就好。”
唐瑾:“……”不知道是應該感歎俞大人和寶心之間的友情,還是該驚異于大師的心态。
等寶心離開後,唐瑾又與三人聊着木饒縣的事。
第二天,他看了很多木饒縣的資料,一直在這裡住了四天,才回了京城。
俞閱本來還想和唐瑾聊天,不過他身體不好,那天隻是興緻高才精神好。苗林不願意俞閱費神,讓他回了京城再說。
唐瑾唐老爺子一行人回了京城,先去京城皇後賞賜的宅子裡。
車在門口停下,唐五叔上前,看門開着,一推門,裡邊傳來一個女人嬌媚的聲音:“誰呀?”
随後,一個長相柔弱嬌俏的女人跑了出來。
唐五叔臉黑了,自家裡怎麼會有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