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是湯玄要認曾祖父做義曾祖。
要知道,古代正式認得師父義父,是等同于親生父親的存在,曾祖雖說遠了些,但有湯玄在中做紐帶,唐瑾與俞家的關系就變得緊密,唐瑾和湯玄的關系也會變得親密起來。
唐瑾看唐老爺子高興得很,問他:“那你這是應下了?”
“應,怎麼不應?你又沒有親兄弟,我應下來你們還能互相幫襯。”唐老爺子樂呵呵地,少見得很開心。
唐瑾見曾祖父開心,心裡的那一絲吃味也沒有了。認了義親也好,叫了五年多的“老爺”,兩人感情早都處出來了,也就比他這個唐家的承重孫差一點。
說起來,他跟曾祖父長期相處了六年多,湯玄也就比他差一年而已。
唐老爺子注意到唐瑾神色上的細微變化,這種非常難得的情緒讓他哈哈大笑了起來,打趣起了他來:“怎麼了,吃味了?還是怕他太優秀,奪了大家對你的寵愛?”
湯玄長相也很好看,皮膚很白,比唐瑾還要白。
若說唐瑾是英俊的那種好看,湯玄就屬于秀美的那種好看。一個男子氣概濃些,一個面部線條偏向柔軟。這讓湯玄看起來更乖更招長輩疼愛一點。
唐瑾聽着唐老爺子的笑聲心情跟着也好了起來,反駁道:“我都多大了還會争這個?再說了,無論他再如何優秀,我都是你的心頭寶。”
這種稀罕的話,更是逗得唐老爺子笑聲不斷。
等笑完,唐老爺子對于唐瑾一番安慰加教育:“你看,與人相處要真心,這幾年我對他如對你般真心,他自然願意認我做親人了。我原隻是想唐家多個朋友,沒想到竟會多一個重孫。”
唐瑾這才問起了認義親的細節,又問:“那是在京城辦宴席嗎?還是在老家辦?”
秦省老家離京千裡,俞大人應該不會讓湯玄去他老家那邊吧?不過俞大人行事向來低調,這要在京城辦了宴席,很多人都知道了,在他的身份剛換回來的時候做這種事惹人注目不合适。
“這個倒是沒有說,不急的,現在主要的事是他要行冠禮了。”唐老爺子認真道,眼睛亮亮地望着唐瑾。
以前男子二十行冠禮,現在大都十五到十八歲行,這還是有身份的人家會做的事,在民間真沒有多少人重視了。
總之要執掌國事的,要擔職位的,要成親的……這一類身份上有大變化的人會行得早。
唐瑾中了狀元後就被封了官,那個時候才六歲多,也沒準備冠禮。按理說,在他做官後就應該取個字,這是必備的,要在人情往來和日常生活中用。
不過,真正處理公事時不會用到私人印章和姓名,反而是花押用的最多。花押是一種獨特的簽名,代表了身份,會在官府登記備案。
花押不一定得是姓和字,還可以是号或者别的稱呼,當時唐老爺子想來想去拿不定主意給唐瑾取個什麼字,唐瑾就先取了個号做花押備案,等取好了字再換個花押。
那時哪裡想得到被俞大人盯上了,最後去了姜家做卧底。
如今代表他身份的花押,湯玄畫的比他還要好還要像真的。
他的花押肯定要換過來,以取字的名義換,不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唐瑾本來就想着他這次回來要問他的字,不過最近不是忙着和俞閱聊天就是忙着和湯玄溝通木饒縣的事宜,沒時間聊起這個。
“你也想讓我行冠禮嗎?”唐瑾有些疑惑。冠禮是成年禮,如今民間行冠禮的人很少。真要現在行了,說不得會引起左家那些人注意。而且也是告訴别人他可以成親了,那這與他們向外說的不過十八不定親不成親就矛盾了。
“那算了。”唐老爺子聽後搖頭,“他與你不一樣。”
唐瑾也笑了,湯玄父親早逝母親早亡,又沒兄弟姐妹,需要一個能代表湯家的成年人的身份去參加各種活動,自己家裡有那麼多長輩,不急。
“老爺要是想,也可以先行了冠禮,畢竟我已經是官身了,這時辦還可以說辦得晚了呢。”唐瑾能猜到俞大人現在給湯玄行冠禮的原因,一來是身份到了需要了,二來怕是……要提前了解心願,怕以後沒機會了。
曾祖父肯定是受了俞大人影響了。
“不急,咱們沒準備,我覺得我還可以再等兩年。”唐老爺子拒絕了這個建議。沒行冠禮,跑來說親的就有很多,要行了冠禮,有權有勢的人家全都跑來問親事了,他們馬上要走,沒空應付這些事。
“那這些年過去,老爺給我把字取好了嗎?”唐瑾笑問。
唐老爺子笑着點頭:“取好了,不過我取得并不好,已經請俞大人幫着你取字了。”
這些日子唐老爺子經常來俞府,與俞閱熟悉得很。
男子的字,一般都是師、父、重要的長輩、德高望重或身份貴重的人幫取。唐瑾聽明白了,不是曾祖父取的字不好,而是俞大人這個身份給他取的字對他更有利。
“可惜你費的那些功夫了,你給我取的什麼字?”唐瑾體貼地問。唐家從世家大族落魄成鄉村小民,曾祖父這七十多年的追求就是恢複唐家榮耀,所有對他有利的事曾祖父都會支持,所以誰給他取字這事沒有商量的餘地,不會再變,也不能變。
那,他至少得問一下。
唐老爺子認真搖頭:“對待任何事情都要一心一意,不能三心二意。既然已經求了俞大人給你取字,你就不要想着我取的是什麼字了,這樣才是對他的尊重。”
這個回答讓唐瑾有些意外又覺得理所當然,既然要受别人的人情那就要受到底才好,徹底死了追問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