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硯瞥了他一眼,他當然記得初來乍到時管家的冷言冷語,所以他并不打算立即給他好臉色。
“你們晚上想吃什麼就告訴我,我來準備,如果需要想一想的話就在晚飯前在群裡發消息。”做飯的阿姨笑意吟吟地說道。
是的,秦家有一個大群,裡面有秦家上上下下的傭人管家,還有司機。在最開始知道這個群聊存在的時候沈淮硯還有些詫異,現在看來很符合秦汝州矜貴不多言的特點。
兩人吃好早餐後便出了屋子,外面的車道上停着的正是那輛卡宴。
盡管秦汝州的車庫裡有很多車,但他卻隻開着一輛,同樣的,即使在上一世有了兩位養子,也沒有多配備一個司機。于是苦了司機兩頭跑。
沈淮硯深知選擇一個可以信任的司機很難辦,他會侵入你生活工作的行程裡,或多或少會知道很多東西。
眼前的這位司機是秦汝州多年的手下,盡管如此秦汝州仍舊不能完全信任,更不要提找個新司機的事情了。
七點四十,司機将車子停在了路邊,不遠處便是英華中學那扇金色的大門,俗氣得漂亮。
兩人并肩進入了學校,沈淮硯的目光四處張望着,帶着感慨,這所學校曾給他留下很深的印象,裡面的學生鮮明地分為兩派,精明得體的上流人,和乖戾纨绔的二世祖。
沈淮硯眯起了眼,校園左側的展示欄上張貼出大幅的照片和畢業生去向,大半是國外的名校,上面寫着英華的校訓“上下求索,智慧引航”。
在盛帆樓電梯前沈淮硯和秦天柏拜了拜手,他的班級在四樓的302,而秦天柏則在一樓的401,兩人就此分道揚镳。
臨别前秦天柏說了幾句安撫的話,似乎擔心沈淮硯不習慣,或者和這裡的學生起沖突。
“放心吧。”沈淮硯笑了笑,抓着書包帶進了電梯間。
在去往教室之前他需要先到達班主任的辦公室領幾本課本,于是他來到了四層的辦公區域。
班主任是位剛畢業的年輕女教師,姓宗,教授生物及生理醫學這一門課程。
沈淮硯到達的時候,辦公室裡隻有宗老師一個人,她正在皺着眉敲擊着鍵盤。
“宗老師。”沈淮硯敲了敲敞開着的門,輕聲喚道。
“哦,是你啊新來的轉學生,稍等一下,正巧第一節是我的課,快要上課的時候我帶你去班級裡順便向大家介紹一下你。”宗老師指了指角落的咖啡機,再次說道,“如果沒吃早飯的話可以去那裡找點吃的。”
“好的。”沈淮硯點了點頭,靠近了宗老師的辦公桌。
他的實現不自覺地落在了宗老師的電腦屏幕上,wps的頁面展開着,宗老師正在撰寫一份似乎是策劃的文件。
“啊,下個月就是英華中學百年校慶了,将會有為期一周的慶典活動,因為最近校委會能提供的資金有限,所以不方便聘請專業的策劃員,隻能我們幾個年輕老師試着做一下小活動的策劃。”宗老師說道。
沈淮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他知道英華向來看重臉面,所謂校委會提供的資金也都是這些有頭有臉的家長除了高額學費之外的支出罷了。
相較于其他中形同虛設的學校委會和學生會,英華的學生會和校委會享有極高的權力,他們對學校的各項政策有很高的話語權,構成校委會的是青城市商政學界的著名人物,而他們的孩子大多也在學生會擔任要職。
如此看重臉面的英華在這次校慶一定會收到很大一筆撥款,而資金不足将小活動的策劃案交給宗老師等年輕老師完成,這不過是個冠冕堂皇的借口罷了,更大概率是宗老師等人惹到了某些人,所以會被安排這種費力不讨好的幕後工作。
沈淮硯雙手環在胸前,盯着屏幕:“老師是打算一個字一個字手敲嗎?”
“這也沒辦法,我有問年級主任前幾年校慶的策劃案,可主任說我負責的恰好是全新的活動,隻能自己想想了。”宗老師有些局促,确實像個新人。
“辛苦老師了。”沈淮硯輕聲說道。
“好啦,你也剛好可以借這個機會和大家熟悉熟悉,我們去上課吧。”宗老師站了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将筆記本放入電腦包。
齊肩長發的宗老師走在前面,沈淮硯跟在後面摸出手機給周赫爾發了消息要策劃案。
方才他看到了宗老師設計的題目,是一個小型醫學方面的活動,爾雅醫院的硬盤裡大約存有這方面的活動,而且就周赫爾本人的醫學建樹,想必可以把這個小活動設計得排場極大,忽悠學校裡的外行人綽綽有餘。